烏雲密布。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有連續的大片的燒焦了的痕跡。而這些痕跡,恰好停在一個人前麵。這個人身後有一堆簡陋的屋子,屋子全是奇形怪狀的木頭搭成的,木頭被之前的大火烤得有些發燙。屋子四周有一些毛發頗為繁密,身上沒有衣物的人圍著,在擺弄著一些石器,有各種鈍的,尖的。他們口裏發出古怪但有規律的聲音,似乎是在相互交談。
而這個人和他們很不同,他一身青衫,短發和眉角修得整整齊齊。他的身體中蘊含著極為強大的能量,天地之間有所感應,仿佛很畏懼,連烏雲也迅速地散了。青衫男子也感受到了天地之間的意誌,於是抬起了頭,望向天空。後麵有幾個毛人發現了他,也跟著他的一舉一動,模仿起來,抬頭望天。剩下的一群人迅速地相互學了起來,雖然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都傻傻地近乎癡呆似的望著天空。不過,像是雨後一般清澈的蔚藍色的天空,霎是好看,溫暖的陽光也毫不吝惜,大方而均勻地分給草原上的每一個生命。
這是一群原始人。未被曆史所載入的一群原始人。雖然板塊運動和紀元更迭被化石忠實地記錄著,但這群原始人和他們後代的故事卻對化石撒了謊。骰子裏剔除了“6”點,剩下擲出的點的概率總和依舊是1,因此,也沒有任何人會對這撒了謊的化石,有任何察覺。
除非這個人,是他們中的一員,或者,是他們後代裏的一員。
青衫男子朝原始人走了過去,原始人人群裏立刻有幾個人,提起了警惕,拿起了石器,躍躍欲試。一個造型古怪,臉色糊滿各種色彩的女人,趕緊用手朝著那幾個人虛按了按,她可是完整地看見了青衫男子站在大火麵前,讓大火消失的一幕。那幾個人很聽女人的話,手中的石製武器,放了下來。很明顯,這個女人,是這群原始人的長老。
女人上前一步,很嚴肅又很端莊地,說了一堆東西。
青衫男子並不能聽懂。他沉思了一下,腦海裏反複重複著女人發出的音節。似乎能揣摩出幾個詞來,是一些“謝謝”,“你是誰”之類的話來。還沒等他回答什麼,女人臉上做出很驚恐似的表情,並且後退了半截,一隻手舉了起來,指著他的眼睛。
他立刻就明白原因了。他的眼睛,和眼前的這些人都不同,他的眼睛裏,一片純白。於是他指著自己的眼睛,開口解釋道:“我來自另一個部落,我們那兒的人,都這樣。”在女人驚恐的那片刻,他已經掌握了這群人交談時音節裏的規律了。聽到他的話,女人立即做了幾個表情,生動地表示了原來如此。
青衫男子被邀進了人群。這些人並不愚蠢,明白青衫男子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很感激他的救命恩情,紛紛上前拿出自己的寶貝來表示感謝。於是男子收到了不少幹肉,幾把石叉,和一個頗精致的眼睛形狀的石頭。
哦。怪不得我會來這兒。看到這塊石頭,青衫男子心裏自語道。
給他石頭的,是一個小男孩,容貌有些粗糙。青衫男子向小男孩問道:“你見過這個?”小男孩很是乖巧地點了點頭。青衫男子又問道:“能帶我去嗎?”小男孩啃了啃手指,神情上有藏不住的害怕,但過了一會,又下定決定似的,跑去問之前那個造型古怪,臉色糊滿各種色彩的女人去了。
女人聽了小男孩的轉述,疑惑地望了青衫男子一眼,又找了幾個強壯的男子,如是商討了一番。整個部落便開始收拾,打包了起來。青衫男子心裏知道,這是同意帶他去找那樣東西了。
不過那疑惑地一眼,又是什麼意思呢?
路途似乎有些遙遠。不過青衫男子也不急,這幾天,他挑了幾個看起來機靈點兒的原始人,教了他們生火和滅火的辦法。他並不介意多教一些,但看起來這些原始人的學習能力有限,短時間,隻能學這麼點兒了。
等走的時候,就把那本【境與法】留下吧。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野獸。青衫男子沒出手傷這些野獸,但出手救了不少被野獸所傷的族人。救治的手段,倒是和生滅火一般,無非是借與用的對象不同而已。因此,又有幾個原始人學到了,這對青衫男子來說,倒是一個意料之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