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戰時,城門閉得連條縫隙都找不到。
謝鳴凰既然要赴約,自然要先安撫城裏城外的官軍。
知府是頭一個被請來的。
他聽完墨蘭的轉述,額頭上的汗立馬就冒出來了,“謝將軍,此事萬萬不可!”
謝鳴凰悠然自得地坐在桌邊,“知府大人何出此言?”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知府恨不得一下子跳起來,用榔頭敲開她的腦袋,看看裏麵裝的究竟是什麼。“謝將軍身負重責,乃是七角城軍民的支柱,怎能以身犯險?此事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要不,知府大人替我去?”謝鳴凰信手潑冷水,頓時澆滅知府心裏頭的急火。
“這……”知府呆住。
謝鳴凰道:“兩軍對峙,輸人不輸陣。對方大將下戰帖,我們怎麼能夠畏首畏尾,置之不理?”
知府悄悄地抹了把汗。每次和她說話,他就覺得自己減壽三年。“我覺得此事不宜操之過急,還是從長計議為妙。”
謝鳴凰出乎意料地點頭道:“也好。既然如此,我就將這封邀帖轉交於知府大人,一個時辰後,務必想出對策才是。若是不能……”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冷光,“就休怪我軍法處置?”
知府駭得跳起來,“我是朝廷命官……”
謝鳴凰淡然不語地盯著他,直到他又慢慢地坐了回去。
“也是,知府大人是朝廷命官,打仗這樣的事的確不宜由你插手。”謝鳴凰慢條斯理道。
知府連聲應是。
“那隻好由我做主了。”
“當然當然。”知府仿佛從螢火蟲變成了應聲蟲。
“那就赴約。”謝鳴凰一錘定音。
知府驚魂未定的走後,謝鳴凰又派人請前鋒將許永年、左將軍康威和右將軍周子甫。
許永年和康威因為原本駐紮在城外,所以一傳一進費了些時間。倒是周子甫因為先前授命將巡撫送出城,所以正在城中,來的最快。
謝鳴凰見了周子甫,什麼都沒說,直接將邀請函遞了過去。
周子甫不動聲色地看完,“謝將軍的意思是……”
謝鳴凰也不繞圈子,直言道:“赴約。”
周子甫似乎對她的決定並不意外。從她大殿舌戰群臣,便可知其脾性一二。“雖說羊腸道易守難攻,卻不如七角城固若金湯。何況,東蘭軍原本占據羊腸道,將兵對羊腸道的地勢都十分熟悉。我們雖然有十萬大軍,卻都是新手,在這點上,怕是要吃虧的。”
謝鳴凰側過頭,正眼看他。
周子甫麵無驚容地與其對視。
“若是攻下羊腸道,我們便有兩條防線。”謝鳴凰淡淡道。
周子甫眸光微動,“將軍有必勝把握?”
“有。”謝鳴凰知道,這種時刻絕對不能模棱兩可。“若是沒有,我就不會下天宇山,不會口出狂言,不會千裏迢迢來到七角城。”
強大的自信從她的每字每句中滲透出來。
但周子甫並非被三言兩句打動,就死心塌地無怨無悔之人。因此他態度十分保留地回答道:“謝將軍有此信心,乃是鎮東軍之福。”
謝鳴凰微微一笑。
墨蘭在門口道:“小姐,許將軍和康將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