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死了。”胤禛冷聲說罷,便回到了車內。
蘇培盛對著昏死在地上的陳策,念一句“你可闖大禍了”,也便隨馬車離開了。
車內,妙齡女子一邊不敢直視衣衫淩亂的梳雲,一邊問胤禛她是誰。
胤禛好半天沒有做聲,終於,他摘下自己的鬥篷,披在梳雲身上,方才告訴妙齡女子道:“用你們漢人的話說,她是我妻子。”
妙齡女子一愕,一雙嫵媚的眼眸,閃過了一絲好笑之意。堂堂禛貝子府的嫡福晉,竟然在野外與旁的男子苟合,這驚天消息若傳了出去,不知四貝子當如何自處?她這般想著,倒沒有多說什麼。
快要進城的時候,梳雲在馬車的搖晃下,終於醒了。
她彈開眼皮,看到了胤禛麵向窗外的側臉,以為自己在夢裏。
“福晉醒了?”
聞聲看去,她見一位臉上肌膚白皙如玉,神態十分魅力,穿著打扮都有講究的絕美女子一臉是笑看自己,一時懵懵然。很快,她又看到了胤禛一臉的寒厲。她支起身,胤禛的鬥篷從自己身上掉落,她驚見自己腰帶沒了,衣衫不緊,又髒又亂。她忙用胤禛的鬥篷,重新裹好自己。
她能猜想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因此,聽到絕美女子發出的好笑的聲音,她很難掩飾自己心中的羞恥。
胤禛那樣的臉色,對自己不發一言,定是覺得自己丟人丟到家了吧。
她想了想,對外頭喊了一聲:“停車。”
車子停下來,她便對緊靠胤禛而坐的女子道:“我跟貝子爺有話說,能否請姑娘回避一下?”
女子看一眼胤禛,答應著便下了車子。她離開後,梳雲便將自己如何會墜落在官道上的原委簡單地跟胤禛說了一遍,並請求他莫要怪罪。
胤禛聽後卻是冷笑一聲:“跟護衛出城狩獵,又一起墜馬,衣衫不整糾纏在一起,還被我看到。你以為……你還有何臉麵請求我原宥?”
梳雲沒有做聲。
“我不在家中,你就這般耐不住寂寞?”
聽言,梳雲不能不解釋:“陳策他是為了救妾身才……陳策呢?”她恍然想到,陳策為了救自己,傷得很重。“陳策他怎麼樣,有沒有大礙?”
“他死了。”
梳雲一嚇,滿腦子想的,都是陳策奮不顧身救自己的情形,和她最後看到的他那痛苦的樣子。她當即要下馬車,非要見到陳策不可。
“他死了!”胤禛一把將她扯入懷中,不讓她去。
“他是為了救我……”梳雲信以為真,當即難過得落下淚來。“他現在人在哪裏?我一定要見見他……”
胤禛見狀卻是捏緊她的臂彎,惡狠狠道:“不過死了一名小小護衛,你就為他哭,為他落淚。你敢說,你跟他之間沒有什麼?”
“貝子爺……貝子爺想到哪裏去了?”梳雲不無怒氣,“原來解釋了半天,貝子爺根本不相信妾身所言!沒錯,陳策於妾身看來,並非一般的護衛。他伴妾身長大,從小守護著妾身,屢次為了妾身,連命也不要。得知貝子爺帶了青樓女子回家,妾身心裏煩悶,他便帶妾身到城外狩獵,希望妾身能夠放下心事,希望妾身高興。他現在死了,妾身傷心難過,難道也是錯嗎?”
梳雲越說越覺得氣惱,索性一股腦兒拋出自己的委屈:“貝子爺什麼也不說便出遠門,久久不歸家,惹得多少人問妾身,妾身都要為你圓謊。就是皇阿瑪處,妾身也編著謊話欺瞞他……這期間,妾身受了多少委屈,貝子爺可曾想到過?貝子爺在外頭拈花惹草,讓人看盡妾身的笑話……現在又對妾身不依不撓……先前貝子爺對妾身好,隻怕都是假的吧!”
聽了她心中對自己的怨恨之氣,胤禛頓時心軟了。他一把將她摟至懷中,緊緊地抱住了她。但他什麼也沒說,什麼也不跟她解釋,梳雲難免失望。她收拾好過激的情緒,悄然推開他,還是請求:“貝子爺,讓妾身下車看看陳策吧。”
胤禛忍住心中妒意,吩咐蘇培盛道:“派人回去,務必將陳護衛的屍體,完好地送回貝子府。”
聽得“屍體”二字,梳雲隻覺心頭又是一陣酸澀。
蘇培盛領會了胤禛的意思,則附於一名護衛耳邊道:“你帶人去,將陳護衛送回府中。記住,要斷了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