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走向窗邊推開窗子,外麵微涼的空氣伴著桂花的香氣飄了進來,衝散房中微濕的壓抑。
“這事我幫不了你。不過將軍府自會護你安全,你下去吧。”
澹雅見她前後變化如此之大,心中雖是疑惑,更是不甘。
“小姐,你能幫我的。隻有你能幫我。澹雅求你了,救救我相公。澹雅甘為牛做馬。”
隻有我能幫你?
裴若華心中又是一冷,嘴角掛上一絲冷笑。
“那你且說說我該如何幫你?又是誰告訴你的隻有我能幫你?”
如今是都當她好欺負麼?
澹雅望著裴若華瞬間冷掉的眸子,清清冷冷映著自己小小的模樣,竟不知如何作答,愣在那,哭也忘記哭了。
“來人,請澹雅姑娘下去休息。”
她衝著窗外開口,即刻便有丫鬟進來將不住向她磕頭乞求、滿臉是淚的澹雅連拉帶拖的拽了出去。
那哀求的痛哭聽的她心碎神傷,但她不能,不能讓這事情開始,至少是不能從自己這裏被算計了。
不,已經開始了。
她記起北堂悅心開口幫澹雅求情時北堂斯年的沉默與宣慶帝態度的忽然變化。
澹雅已經在將軍府了,自己已經入計了不是嗎?
有關私鹽必是大案,這一條線無疑是要做了將姨父牽扯進去的。宣慶帝果真動手了。
她捉起桌上的碧玉月牙梳往院外走去。
*
花園中涼亭內,兩男兩女正笑鬧著遊戲。
北堂悅心正對園門遠遠看見裴若華走來忙的站起身來揮手。
“花花你醒啦。”
她身旁三人都回過頭來。
蘇向雪見她忙的起身迎了出來。
滿頭珠翠,妝容精致,麵上溫婉的笑容嫣然,舉手投足間雍容有度,不失為一個大家小姐的風範。不由心內暗讚一句:好丫頭。
她伸手握住蘇向雪,笑說:“我昨兒是不是又發了酒瘋?”
蘇向雪嗔道:“你還是那麼不聽話,當心紅玉綠香來了怎麼怪你。”
“她們也要來?”聞言裴若華有些驚訝。
“娘怕這裏的人你用不順手,所以遣了她們來。”北堂悅心也笑著跟著過來將她拉住,裴若華聽的心裏一暖。
“殿下說你有好玩的遊戲要教我們,花花你快說說怎麼玩這個。”
裴若華進入亭中坐下,看見石桌上竟是一副瑪瑙石刻的麻將。
拿起一塊細看。質地通透,雕刻的字跡卻熟悉的很。
她忍不住笑起來。
東方慍玉見她看向秦梓書,忙的打斷道:“這可是我的心意。”
裴若華見秦梓書微笑點頭,不由麵上有些吃驚。
一旁東方慍玉忙解釋道:“早就聽騰逸說你喜歡這個遊戲,前些日子一個開礦的下屬得了這些瑪瑙。質地雖佳卻可惜都是些碎件,原本也不知道做什麼東西好,就被我要了來。下月恰巧是你生日,我就命人趕了出來送你。”
裴若華唇邊的笑意更深。昨夜想起與秦梓書和紅玉綠香四個鬥麻將之事又上了心頭。“多謝。”
“好說。”
她也不多客氣,衝東方一笑便坐了下來。
一番講解後她退到一旁觀戰。偶爾指導兩個丫頭如何出牌。
看北堂悅心又放炮被秦梓書贏去,懊惱的鼓起臉頰。東方慍玉戳戳她的包子臉。裴若華也跟著笑起來。
這樣真好。
她故意忽視心底蠢蠢欲動的不安,心中默念道:等等吧,這樣的歡笑怕是沒幾日了。
慢條斯理的梳理著仍舊微濕的長發,感受著身旁歡聲笑語,她對著那架盛果盈盈的葡萄出了神。沒發現對麵秦梓書望向自己的眼神中滿是深情,蘇向雪望向他時包含情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