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擔心那水家的丫頭麼?”青衣試探。
季文翰略略回神,點頭道:“這盒子看似普通,密封的卻極好,安置的格子大小可自行調整,十分巧適,更有趣的是這盒上的畫……”
青衣聽得公子如此讚歎一個裝點心的盒子,忙上來細看。他卻是不明的問道:“不過是片芙蕖,又非名家之筆,青衣不懂有何妙處?”
季文翰淺笑,“芙蕖又名荷花,且你數數看這數目。”
青衣數了道“共是十支,十、支、荷、……十(食)……荷(盒)!哈。”解意之時不禁也輕笑出聲。
“她總有一些讓人新奇的想法,如瑾瑜所說,確實是個有趣的人。”頓一頓道:“青衣,你說,這樣有趣的人,可真會那麼容易便殞了命麼?”
房裏安靜下來,青衣輕聲道:“公子可懷疑這是北堂斯年不信我們會交還水若華,估計設計欺騙?”
季文翰搖頭,“不像。”凝神一陣又道:“最近瑾瑜與秦梓書和英銳兩人倒是走的很近,待會兒用罷飯你叫他來,我有話問他。”
青衣應是,隨後又問道:“大澤左相私下出入翼王府,這消息傳回都中,聖上定然又要生一番氣了。”看一看公子臉色,又道:“好在寧王尚在都中,能安撫君心,隻要靜慧公主安然歸來,自然也無甚麻煩。隻是公子讓小王爺一路跟來大澤,可是‘千歲’又有了新消息?”
見季文翰仍不做聲,青衣又道:“此前隻聽民間謠傳大澤‘仙人穀’有不死藥。如今見了這丞相大人與夫人都這般容顏不老。看來這傳說倒是有幾分可信的。”
“這隻是其一。”季文翰思慮道:“那個秦梓書我仍是放心不下,總對他的身份存有懷疑。瑾瑜生性豪爽,素日愛結交些江湖朋友,我讓他跟來,也是想近身探探此人底細。”隨即又吩咐青衣道:“這幾日北堂左相處消息來往頻繁,若猜的不錯,咱們就該動身了。再往前走便出了大興地界,你是第一次出去,說話行事都要記得收斂些,不可再似都中那般不知深淺。”
青衣急忙應下,不再多言。兩人便一個用飯一個伺候,再無多話。
隻說季瑾瑜、秦梓書與英銳三人經這幾日之事,越發親近起來。
季瑾瑜性格雖怪些,卻沒架子,秦梓書最有眼力界,識得進退,英銳又性格豪爽,三人湊在一處喝酒玩鬧倒也投緣,竹自青來了,自然也喜歡跟他們三個一處。他們也不回房,隻仍在院中那樹蔭下坐了,趕了來伺候的紅玉綠香,樂嗬嗬的飲起酒來。
正飲的開心,卻見北堂斯年忽然推開房門對院中眾人道:“下午不必再去尋了,各位都還請好好休息,咱們明日一早上路,繼續前往兗州。”為著讓眾人都聽的分明,他自然催動了內力將聲音四散出去,一時間院內房中的人都停下了手裏的動作,靜默一刻複又各做自己的事情。
另一房中書畫聽了此話,轉頭問仍在愣神的曹嫻暘道:“表姐,怎麼了?”曹嫻暘放下銀箸,微微搖頭。
書畫又問:“他們不還未曾找到那個壞女人,如何這就準備動身走了?”
曹嫻暘好似沒有聽到書畫問話一般,仍是不做聲,一旁忙著給書畫布菜的俊生道:“書小姐還要再用些什麼?”
俊生自是曹家的家生奴才,能被曹正德派了跟自己愛女來,自是慣會看人臉色行事的,此時知道自家小姐心中有所計較,忙的幫著糊弄了書畫去。
書畫一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被岔開了話題自也不放在心上。隻顧著讓俊生伺候她用飯,倒也沒再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