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個有心的孩子,如何能這樣狠心丟下咱們就獨自走了?這般計較下來,卻是她故意逃開了去還是又遇到了別的事情?隻這其中的緣故,倒難為咱們如何想的分明了。”
另一旁靜默多時的季文翰開口道:“虞城錢老爺處未曾得到消息,現下隻有往好處想,若華或已是得了救助,去了別處也未可知。”
聽聞季文翰口中“若華”兩字。曹嫻暘滿目溫柔中微微出現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一直躲在曹嫻暘背後的書畫卻忽然跳出來道:“或許是她跌傷了腦袋,不記得咱們了也有的,我們家有個婆子就曾受過這個災禍,直到現在還不記得之前的事呢。”
曹嫻暘慌忙捂住她的嘴,口中念道:“大吉大利。若華是個有福的祥人,定不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看你是未曾睡醒,此刻又發昏了,快快跟我回房去歇著。”說著拉了她便回房去了。
其餘幾人也並不在意,仍是談論著前幾日都尋了何處,聽到些什麼傳言,隻有裴清芷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眼光中自有些深意。
又過了兩三刻時候,綠香紅玉兩個丫頭又來通知午膳已妥,眾人便散了自回房中去用。
北堂斯年盛了碗雞湯遞給夫人問道:“你剛才可又發現了什麼?”
裴清芷接過隻啜了一小口,輕輕搖頭道:“隻是心裏有些覺得不對的地方,卻又說不上來。”她又呆了一呆,放下手裏的湯碗問:“斯年你可覺得那曹嫻暘如何?”
北堂聽得此問媚眼一斜,撇她一眼到:“真真的若不是我知道你是個什麼性子的,還要以為你使話詐我呢。”見夫人忍不住笑出聲來,皺了幾日的眉頭減緩,他才道:“你的感覺不錯。我看的出那曹嫻暘是有些功夫在身的。不說好歹,若那夜出手攔下來人,拖延至我出來也是輕而易舉。隻是她卻不肯露了自己的身手,連自己表妹的安危也不曾放在心上,便也隻有說這女子蛇蠍心腸了。”
裴清芷卻再次搖頭道:“縱是斯年你聰慧如此,卻也不懂那女兒心呢。”
“哦?”
“那曹嫻暘是曹家的嫡長女。早在前幾年,承盛帝便屬意她為太子妃不二人選。若華素日行事似男兒豪爽,公子也難得不避她親近,曹嫻暘見此如何能不擔心。”
北堂斯年聽到這裏,回想一下方才的情形,點點頭又道:“不怪若華,公子也的確有心叫那曹小姐誤會。”停一停,笑道:“這出戲唱的是真真不錯……少一分不足,多一分太過。華兒可真是……真是……未出狼穴,又入虎眼……”
裴清芷皺眉道:“裴家亂勢在前,公子又布局在此,華兒如今生死不明,我這顆心忒難安定,隻覺得自己虧欠這孩子的可如何補償她?”說著又黯然傷神。
北堂斯年看在眼裏,便輕聲哄她道:“莫擔心,長生樓接連幾日在這附近著心打探,新的消息也該到了。華兒她是個伶俐孩子,又不比一般不曾見過世麵的閨閣女兒那般無用,定會吉人天相。”見裴清芷神色減緩,轉言道:“那小子雖動了主意要逼走若華,隻這大勢所趨,大興一國都攔不住我,他如今才有幾分勢力便敢來試圖壞我的計劃?”冷笑一聲,“原還想讓他借著我的名頭多安穩幾日,現下既然如此,倒不如找個合適的機會將他擺出去,給各處人馬尋些樂子,也省得他太空閑,又來壞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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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房內,青衣正季文翰布菜,卻見他對著桌上一個東西微微出神。回身一瞄,認出是前幾日水若華命丫頭們送來裝點心的盒子。裏麵的點心早已被隔壁的書、曹兩人分吃了,卻不知公子仍留著這盒子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