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我起床,看見掛在牆上的冽狐劍,先是一驚,而後漸漸鎮定下來。白少幾年前對我說過,若是我要出去闖蕩,他便會將這把他用了十餘年的劍贈與我。以前的我總是心不在焉地道:“我才不會出去闖蕩呢。”可現在,我淺淺一笑,欣然取下冽狐劍,對它喃喃道:“‘小狐’,以後你就跟我了吧。”
而後,伴著梔子花的清香,我踏上了熹微的晨光,來到了空門。正如我所料,步入這道神秘的門後,我來到了一個未知的空間,黑色黑色黑色……墨一般的純黑令我心生恐懼。
“真想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唉……就是要快點拿到三塊空石才行。”我念叨著,在這片無盡的黑暗中漫無目的地行進。不知不覺中,腳下的路竟閃爍起柔和的銀光。它緩緩上升,將我密密包裹,然後突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
“謝皇上。”
我到人間了!好像還到了一座宮殿……這麼說,我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地拿到第一塊空石了?哈……看來是那座頗有靈性的空門聽到了我的祈禱,於是助我一臂之力吧。
我嬉笑著向皇座上那個臃腫肥碩的家夥行了我們空城的“拱手禮”,然後道了聲“拜見皇上”。那個皇上睜開一隻僅剩眯縫的眼,上下打量著我,卻不出一言以複。他身旁站著個不男不女的人,手執一柄頂上帶有白色長毛的短棒,用極其尖細的聲音道:“見了皇上,還不下跪?還有——把你的兵器放下!”
“跪下!”一個衛兵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向我喝道。我瞪了他一眼,他不敢在此造次,退回原位去了。我仍舊站得筆直,向那皇上正色道:“古人雲,男兒膝下有黃金,我怎可隨便跪人?再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們不招惹我,我也不會去招惹你們。”
寶座上的君主頗有慍色,卻壓住火氣,道:“那麼……公子憑空出現在我的大雄寶殿,所為何事?”
“皇上您真是開明,”我先奉承了一句,“我是來自空城的皇儲白惜悔,今日到此純屬意外,還請見諒。不過,我也確有要事,不知可否借那空石一用?”
“一派胡言!”胖皇上有些莫名奇妙地拍案而起,而後卻裝模作樣地喘著粗氣,軟綿綿地坐下。一旁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家夥卻沒看出端倪,連忙扶住那皇上,然後用顫抖的聲音道:“快宣太醫!”
“喳!”一個奴才領命,轉身離去。
“無礙……無礙……”胖皇上笨拙地擺了擺手,“這是……老毛病了……”他仍舊佯作喘著粗氣,不過比適才緩和了許多,“這廝……全天下都知道我把空石賜給了傾武王諾軒。這廝這麼說,不就是想挑撥我和武王的關係?拖下去——斬了!”
什……什麼?空石已經給了那什麼傾武王諾軒?!不過更重要的是……胖皇上說要把我給斬了,莫不是……要把我殺了?真是怪誕,我又沒有與他結怨,他僅為這樣一個莫須有的理由要置我於死地!?我還說他開明,哼,分明是個百年不遇冥頑不靈的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