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也不是怨天尤人的時候了,我慌忙轉身,使出輕功向外逃竄。見我“畏罪”潛逃,胖皇上喝出一聲“追”,便怒瞪著我逃離的方向。未幾。
“諾軒啊,你說這廝怎敢這般造次?竟要寡人賜給你的空石?你去……用你破敵的箭射穿他的胸膛!”胖皇上依舊凝望著那個方向,但眼中的情感並不是憤怒,卻是一種猜不透的疑惑。
“皇上,我……”天子殿前的諾軒是想要抗旨不遵的。他隱約感到,遠處那抹閃射的白色身影確乎是來自空城的,而空石正是那個白衫少年迫切需求之物。
隻惜,傾武王這個身份還有利用價值。他雖然不圖功名利祿,卻還是得為了自己心中的大誌而忍氣吞聲。
“拿著,快去……”胖皇上把一把弓丟給了諾軒。
“……諾。”城牆上。
弓已經架好,箭已經瞄好。身經百戰的諾軒,此時手卻有些顫抖。他的心裏,那個最柔軟的地方,也在顫抖,在隱隱作痛。他的這雙手,曾經拉出過多少支箭,射入過多少個敵軍主帥的胸膛?也因此,多少次保住這個國家——傾城,免受侵犯?而如今,這個年輕的將領,卻要將這支箭射入一個無辜者的胸膛!
他不再眺望他所謂的獵物,卻盯著那泛著金色光芒的箭尖。這充滿野性的光芒,似乎想要貪婪地吞噬一切……
諾軒那雙蒼鷹般尖利的眼裏,竟流露出一絲悲哀。他索性閉眼,將箭尖向右偏離一點兒角度,然後……
依舊是那聲熟悉的“嗖”,依舊是那道靈鶴之矢獨有的白色箭氣。回到大殿。
“皇上,臣隻射中了他的右肩……他逃到了空吟小姐的那片樹林,臣不敢驚擾。”
“哈……無礙無礙,那箭上已經下了‘傾花絕’之毒,料他活不過半日了。”
“皇上您……為何要將他置於死地啊?這應該不是您的本意吧……再者,那傾花絕之毒也不是我們傾城的東西啊……”
“諾軒!朕雖倚重於你,但你怎可一而再再而三地逾越?”大殿上有那麼片刻的死寂,“你先下去吧,今後切記毋再言及此事,否則別怪本王無情。”
“臣……告退。”“哎呀痛死啦……咦!是哪個缺德的家夥暗箭傷人?我非欺他一番不可!”
刺透我右肩破空之矢,箭氣仍有剩餘,在離開我身體之後,斜斜的插入一個樹樁裏。箭尾的白色羽毛,業已沾染了罪惡的血。鮮豔的紅,紅得凝重。
可這些,我都不願多加管顧了。我的意識漸漸模糊,眼前的事物隨著天與地一同旋轉、晃蕩。末了,仿佛是天崩地裂一般,我失去了知覺,癱倒在了寂靜的小樹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