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王副將夏國相回稟道:“此人乃是雲南巡撫朱國治,素來惡貫滿盈,好起大獄。哭廟案裏羅織罪名誣害蘇州金聖歎等百二十一人,奏銷案中更禍及江南士子萬人之巨,韃清探花葉方靄欠一錢,亦遭黜,故吳地有言‘探花不值一厘錢’。此子每到一地,必禍害一鄉。前年補的雲南巡撫,在任期間貪贓枉法克扣軍糧,雲南百姓苦之久矣,恨之久矣,恨不能生痰其肉!”
朱慈煥痛罵道:“既如此大奸大惡之輩,徒留世上何用!大元帥請為本殿下將這賊子的狗頭剁了,開膛梟示,抽筋挖骨送予在場諸將軍分食!”
“諾!”年逾六十的藩王拔起等身長的巨劍,一聲暴喝雷霆般斬落,直接將朱國治的人頭砍落在地,脖間鮮血濺出橫灑了三太子一身。
朱慈煥也不生氣,反倒奮起一腳將滾動人頭踢下高台,“此子死不足惜,隻可惜汙了本殿下這身新袍。大將軍還有何要報的嗎。”
這人倒不是個膽小鬼,看來不能小看了,看來國相倒是給他找了個大麻煩,需叫人好生看住別鬧出什麼麻煩才好。吳三桂暗自思索,並以目暗示左右。
一虎背熊腰的大漢跨列而出,“三太子殿下,末將馬寶有事要報。”
“馬將軍有何事不妨直說。”
“諾!末將有一侄兒忠心為國,幾月前領五百雲南少年至湖南據城而反,震動天下,現今聽聞三太子殿下聖駕故特來拜見。”
朱慈煥喜道:“可是雲南大俠首徒秦大俠嗎?老實說本殿下之所以能下定決心在京城反正亦是受了他們壯舉的激勵。今天既有幸見了怎能不出來讓本殿下拜見!”
“末將秦楓拜見王爺!”人群裏一少年黑甲將軍跪地叩首道。
三太子趕忙拉起青年,“何必客氣,既然一同抗清便是兄弟了,何況汝等身兼首義大功,便是要拜也該是慈煥拜你們才是!卻不知秦將軍既然在此其他的兄弟現在又怎麼樣了。”
秦楓咬牙道:“殿下,末將正是為此而來,此刻末將的兄弟們尚在死戰,以一城之力拒兩湖之兵,還望殿下、大元帥早日發兵北上。我等必將清兵拖與城外以期裏應外合一戰而定湖南。”
朱慈煥皺眉道:“話雖如此,不知秦將軍走時城內還有多少部卒?”
“十萬鄉民,同心死義以報大明!”
“……那、秦將軍離開湖南又有多久了?”
秦楓苦澀道:“已有月餘。”
“既然如此子思又怎保證此刻尚未城破?”朱慈煥尚在沉思,吳三桂便搶過話頭,“便是此時未破,要知我等便是北上也得等把雲貴之地的清兵餘孽通通絞殺才行,那可不是兩三日能完成的,加上趕去湖南的時間你確定你的朋友還能堅持到那時候嗎。”
“臣確定!”秦楓一口回答。
馬寶怒斥道:“秦侄兒,要知謊報軍情、延誤戰機,按律當斬。到時候誰都救不了你!”
秦楓向平西王遞上佩劍,“那時就請王爺以此劍斬臣於陣前!臣的兄弟以命打賭臣能請來援兵大破兩湖,那臣自也敢以此區區頭顱擔保,在吾等大軍未至之前,那個人無論如何也能以一城以抗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