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卷 孤城篇 鍥子(1 / 2)

康熙十二年,時為公元一六七三年十月,被改變的世界一場震動天下的大事整提前一月發生在雲南大地。

今日吳軍大營可謂兵戈林立,營門左右持戟軍士徘徊不息,說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亦不為過。過了門不到百步本該是帥帳的地方此刻卻是人群密布,包了個水泄不通。

最外的士卒皆是王府親兵自與平常不同,鐵甲環身個個威武雄壯,大中午的巍然肅立,盡顯殺氣淩人。在往內一眾武官正襟危立,這等架勢若是稍對雲南之地稍有了解便知今個兒百夫長以上的諸將算是來全了。

不過這並非最古怪的,奇怪的是人群裏比起武官更多的是文臣,他們是雲南諸地的父母官,尋常日子大抵一年都不可能如今日般皆數聚上一麵,不過在今天,他們都被算準了時日,被人‘請’了過來,請到這著平西王的大寨。

他們裏聰明的早已心知肚明,愚笨的四下張望也不可能看不出氣氛的詭異,隻是被後方相邀的士卒所迫,又安敢擅自挪動一步?

到底他們僅是客人罷了,而主人尚未到場。

眾人前方本該是主帥營帳的地方現在是一座高立的將台。台上眾人所熟悉的平南王及手下夏國相、馬寶、胡國柱諸將皆著漢時衣冠,側身而立。而唯一坐著的卻是個年約四十誰也不認識的中年漢子。

中年掃了掃時辰,長扇一折離椅而起,“我看時辰也差不離了,吳王爺我們開始吧。”

白發華須的藩王恭敬得回稟道,“全憑三太子殿下決斷。”

“別。”朱慈煥長扇一揮趕忙製止,“吳王爺這般客氣卻是折煞我了。世人敬我一聲殿下,可那是礙著本殿下的家世說聲好聽的罷,慈煥孑然一身無德無能,僅能坐視清賊戮我兄長,欺我子民,若非王爺前日相救,妄圖在京城反清複明的本殿下早已是屍骨全無了。再者這麼多年來我亦早已想通,韃清竊我華夏神器日益坐大,現今要想誅滅暴清,複我中華。已非是一人一家所能為之事。若不能集結群雄則事必不成。國難當頭,應既往不咎。無論三教九流隻消是願為光複大明盡一份力的,慈煥盡皆歡迎。”

朱慈煥頓了頓,道:“吳王爺,明人不說暗話。若本殿下決心在此興明討虜,王爺這雲貴之地可願助我?”

吳三桂跪地慨言道:“雲貴之地,忠義之邦,忠義素著。三百年食毛踐土,深戴國恩。殿下願複大明,我平西王府下至走卒上至老朽,皆願為王前驅。”

朱慈煥一把扶起藩王,哈哈大笑道:“那好,本殿下現便封王爺為天下都招討兵馬大元帥,統帥天下兵馬為吾父兄興複大明,餘他諸王但消願棄暗投明者,皆王爵不變另有封賞。台下諸將,殺一滿狗者,賞銀。殺五人者賜地,殺十人者賜爵。”

“那麼,好了!大元帥把我們的活祭領上來吧,古人每臨大戰不都要拿些狗才來祭將旗的嗎。”

“是,殿下。”吳三桂吩咐左右道:“把朱國治給我拖上來!”

朱慈煥看著掙紮著被拎上台前的豬腦袋豬鞭子的胖子,甫得自由便一把撲至三太子腳邊,痛苦流涕:“殿下,殿下!莫殺我!莫殺我!國治願一輩子為大明效力,肝腦塗地粉身碎骨!”

朱慈煥皺眉道:“這人是誰?”一腳將來人踢開,可那人竟不嫌痛硬是頓都不曾一頓,複又爬了上,隻是哭聲獻媚聲益發洪亮,真真一條好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