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也不等申員外回話,便大步流星拖著申不害向著遠方走去。
“先生,你說你回家就回家,何必拖著我呢,我又沒招你沒惹你的,至於麼?”
“你要是不樂意,現在就能回去啊,我絕對不攔著你。”
“那先生學生就不打擾了,先行告退,來······”
“可是上月有學生趁上課期間,偷偷躲在涼亭裏釣魚的事兒,我想我還是有必要和申員外說道說道的,你說呢?”
“先生學問高深,學生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在先生這裏多聽些教誨,更何況父命難為,先生有如此抬愛,小子還是應該識趣一些。”
“哈哈哈哈,陪為師到聽波亭中小坐片刻。”
正值夏日,河邊真是納涼乘風的好去處,雖然無聊,申不害倒也覺得似乎有幾分自在,蘇先生靠在河邊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神情淡然,隱隱竟顯現出幾分氣度來,真是晚風襲來,吹起綸巾,恍若仙人,真個獨立風中的才子。
“先生”申不害輕輕呼喊,“先生今天說的事兒,還說舉薦我,到底是什麼事兒呢?”
“嗯?”蘇先生似乎好像沒聽到申不害問什麼問題一般。
“舉薦,為什麼還和我有關呢?”
“你知道文人需要科舉才能晉身,獲取身份麼?”
“知道,聽家父閑暇時談起過,可是科舉和舉薦有什麼關係呢?”
“科舉第一試,考的不是考,而是地方之上學問有成者舉薦,例如咱們鎮上,我是三甲進士頭等二科出身,你父親是當今天下,聖上欽定十位考功員外郎之一,錢縣令是當年二甲進士二等出身,文舉院是地方文人公推而出,這幾人便有資格推薦六位孩童或才學突出之人,參加公舉,公舉合格之後再入府試,如此關關考過,便能逐級晉升,若要出仕,這是最快法門,由此稱之為科舉,科考雖然是主,但推舉確實起頭,乃是重中之重。”
“什麼是三甲進士頭等二科出身啊?”
“就是俗稱的榜眼。”
“可是我不想當官啊,我還是比較喜歡閑雲野鶴的生活,每日閑暇時讀讀書,其他時間還能遊玩取樂,我能不能不參加科舉啊?”
“傻小子,誰說科舉便要為官的?”
“不是先生你說科舉是出仕的法門麼?”
“那隻是說你願意為官的情況下,為師便是不願意為官,所以得了文號,便是文英,自號聽波居士。”
“什麼是文號啊?”
“文號便是你自己給自己取得號,至於後麵的居士散人,便要看你的文號之職是文英還是別的什麼了,這個你以後自然會知曉的。”
蘇先生說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取出一壺酒,拿了兩個杯子出來,到了兩杯。
“來嚐嚐我的好酒,看看和錢縣令的比起來哪個更勝一籌。”
“先生,家父管教甚嚴,我還是不喝了吧。”
蘇先生直接抓起酒杯,灌倒了申不害的嘴裏:“喝了再說。”
“嗚嗚·····呸,不對啊先生,這酒的味道怎麼像是我家裏的。”
“哦,是嗎?不是吧,酒這東西哪兒都有賣的,你喝錯了吧。”
“錯不了,這是我家獨有的梅桃酒,是我家中獨有,天下恐怕也就這一家。”
“是嗎?可能是味道比較相近吧。”
“不對,這是我上次偷偷從家裏拿過來的,我說哪兒去了,原來是老師你偷了····”
“讀書人的事兒,能叫偷麼?”
蘇先生的聲音慢慢飄渺起來,似乎喝醉了一般,但是申不害知道,先生其實隻是單純的不想在糾結在酒的問題上了,又是一陣無話,可申不害似乎被勾起了話癆的癮頭兒。
“先生,為什麼要讀書呢?”
“書,那你先說說讀書讀的是什麼吧?”
“詩詞歌賦?”
蘇先生搖搖頭,“再想”
“經史子集,學思道理?”
“不對。”
“典故?”
“不對,是文字,文字就是我人族最大的傳承,最重要的東西。”
“為什麼會是文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