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概括思維在寫作中的運用(1 / 3)

一篇文章完成,一定需要概括思維的參與。完全沒有概括思維參與的文章,一般來說,隻能是一堆散亂的材料。而概括思維參與的深度,概括力的強弱,影響到文章的質量。

在寫作過程中,不僅使文章的立意精而深要使用概括思維,為了明晰思路,作者要對材料不斷地分析、歸類、比較、綜合、抽象、概括。

很多同學作文時出現思路不清,或出現材料遊離中心的情況,就是因為在寫作過程中對自己所寫的材料缺少分析、概括,或分析、概括力度不夠。

寫作時調動形象思維,進入情境,做到如臨其境,如見其人,如聞其聲,如感其形……可以把文章寫作形象生動,富有感染力,但是如果沒有理性思維的深加工,再形象生動的描述都會由於缺乏思想的魅力而流於平淡!

詩人在最後一節初步概括出兩個海員似乎不同的心理,牽引讀者去品味、思索這兩種不同的“盼望”之中蘊含的相同的情愫,進一步概括“盼望”的實質,領悟“海員”的思想感情。

讀出這首詩的言外之意不僅要深入詩的情境,去感受、去體驗,還要進行理性的概括。

一篇文章完成,一定需要概括思維的參與。完全沒有概括思維參與的文章,一般來說,隻能是一堆散亂的材料。而概括思維參與的深度,概括力的強弱,影響到文章的質量。

閱讀下麵這段話:

珍妮是個總愛低著頭的小女孩,她一直覺得自己長得不夠漂亮。有一天,她到飾物店去買了隻綠色蝴蝶結,店主不斷讚美她戴上蝴蝶結挺漂亮,珍妮雖不信,但是挺高興,不由昂起了頭,急於讓大家看看,出門與人撞了一下都沒在意。

珍妮走進教室,迎麵碰上了她的老師。“珍妮,你昂起頭來真美!”老師愛撫地拍拍她的肩說。

那一天,她得到了許多人的讚美。她想一定是蝴蝶結的功勞,可往鏡前一照,頭上根本就沒有蝴蝶結,一定是出飾物店時與人一碰弄丟了。

上麵的這段文字已經不是一堆材料,而是通過了作者在形象思維的基礎上進行了理性的加工處理。如果不經過理性加工,珍妮買蝴蝶結這件事還有很多細節可以寫,珍妮走進教室到後來照鏡的過程還遇到了其他人其他事,還有其他細節,但作者沒有寫,為什麼不寫,作者經過了理性的概括提煉。

珍妮昂起頭來得到了讚美。得到讚美的深層原因是什麼呢?從最後一段可知得到讚美的原因並不是蝴蝶結的功勞,那是什麼的功勞呢?這就要從上文中找到正麵的原因。從第一段可以看出是“快樂和自信”。珍妮昂起頭就是“快樂和自信”的表現。

這段話可初步概括為:

“快樂和自信使珍妮得到很多人的讚美,稱讚她很美麗。”

但如果概括就此止步,文章的內涵還是不夠深刻的。還要對文中的內容進一步分析、歸類、抽象,並綜合探求各要素(自信、美麗、快樂)之間的關係,作者接下來寫到:

自信原本就是一種美麗,而很多人卻因為太在意外表而失去很多快樂。

無論是貧窮還是富有,無論是貌若天仙,還是相貌平平,隻要你昂起頭來,快樂會使你變得可愛——人人都喜歡的那種可愛。

下麵是筆者的一篇隨筆,讀一讀,思考筆者是如何通過概括,透過現象看本質,一步一步挖掘思想的深度的:

樹蛙逃生

“快來看,變色龍!”我平素最討厭湊熱鬧,聽了這一聲喊,也朝人群走去。

那個稱作“變色龍”的小東西,被人連枝帶葉放置在地上。它的顏色看起來和樹葉的顏色沒有區別,也是初夏濃鬱的綠。四肢隨意地貼在靠近地麵的樹葉上,儼然一隻安靜閑適、憨態可掬的微小睡獅。如果再仔細一點,可能會把它和青蛙的形狀聯係起來。這憨癡的小生靈,難道一點也察覺不出它的危險處境麼?

幸虧有人建議把它放回樹上去。有人伸手去抓它,又擔心它會咬人。

“這不就是樹蛙嗎,怎麼會咬人?用不著擔心!”

於是有人試探著把它放到綠色的樹幹上。令人奇怪的是開始它並沒有動,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蠕爬,顯得那麼的老成持重。它的顏色和樹幹的顏色渾然天成——是對這種登峰造極的變色絕技信心十足,還是它的這種本領需要它遲緩的行動才得以配合得天衣無縫?也許它深諳其道:越是不動,就越可以更好地偽裝成環境的一部分。生存並不需要過多的本領;隻要和周圍環境協調一致,甚至成為環境的一部分,就可高枕無憂。

是環境這個大染缸造就了它的變色絕技,還是它選擇了拚命地依附於環境呢?

被放生的樹蛙,根本沒有爬動幾下,更不用說擲跳。它依然是老成持重的樣子。孩子們目不轉睛地盯著,大人們可沒有那麼好的耐性,有人用餐巾紙,把它從樹上拈下來,走了。也許這種幾乎所有的生物都望塵莫及的變色絕技讓它對敵人不再警覺?讓它不必作“動如脫兔”的曆練,不必像飛鳥那樣驚慌失措,不必如老鼠那樣倉皇出逃,不必如鰍蛇那樣快如閃電?——隻因它身懷絕技?

我終於不知道這小家夥到底該叫“樹蛙”還是“變色龍”,但我清楚依賴會使生存變得多麼殘酷。在人生的漫漫征途中,誰敢說就此練就了可以依恃的絕技?打拚就是打拚。不管手段多麼高明,誰要在過程中套牢結果,誰想在過程中一勞永逸,都是荒唐的。

走進概括的思維過程後方能有精準而深刻的立意。下麵是《生命的補丁》中的一段:

在流水線上打工的妻妹有一天拿出一件襯衣給我們看,那是一件白襯衣,因為不小心被釘子勾住,後背上撕出老大一個口子,她惋惜地說:一百多塊買了件襯衫,才穿了三天就不能再穿。老婆接過來左看右看,說:我拿回家幫你補補看。結果三天後,再一次見到那件襯衫時,我驚呆了:所有不規則的裂痕和口子全被小心地用細細的白絲線手工縫合,那些用白絲線縫合的裂痕呈樹枝狀,看上去就像北方冬天樹枝上的冰花或霧凇一樣,美極了。為了強調這種效果,老婆特地還在樹枝下用花棉布頭拚貼了一個胖乎乎的小雪人和森林木屋。一件原來撕毀不能穿的襯衫,現在變得比原先那件更完美更獨特。我稱讚道:太漂亮了,就像藝術品一樣。老婆說:都是那個做皮鞋的老師傅給我的啟發。

這是生活中的原生態事件。如何對它進行概括提煉?必須走入概括的思維過程。

首先我們把這段話作初級的內容概括:

新襯衫被撕出一個大口子,經過老婆精心縫合,撕破的口子加工成了漂亮的圖案。

接下來,我們要對抽取的主要內容進行分解歸類:

1.新襯衫:可歸類為完美的事物(包括生命)。

新襯衫被撕出一個大口子:可歸類為完美的事物出現了缺憾,已經不完美。

2.老婆精心縫合,歸類為:人的耐心、愛心、智慧、努力等。

3.撕破的口子加工成了漂亮的圖案,歸類為:使事物(生命)重新變得完美。

把歸類抽象後的結果運用累加法綜合起來:運用智慧,付出耐心、愛心和努力就能使有缺憾、不完美的事物(如生命)重新變得完美。一定要有這樣一個概括的過程,文章的立意才能深而精。

如果沒有走入概括的過程,不對材料去粗取精,不進行分解、歸類、抽象、綜合,囫圇吞棗是難以做到概括準確,難以使概括深入的。概括不到位,一般是由於概括的過程沒有步步落實造成的:分解有所遺漏,分析不夠深入,歸類不夠精準,抽象有所偏差,綜合力度不夠等。

在寫作實踐中,有了精準而深刻的立意,是不是就把概括出來的結論扔到文章中去就行了呢?這種直白的表達,有時放在文章中可以起到讓人豁然開朗的效果,但不宜多用。對於記敘類文章和文學作品(散文、小說等)來說,還要把抽象的思想化作形象的表達,以讓人產生深刻的體驗和理解,達到感染人的目的。也就是說,從敘寫的具體事件中概括出來的結論,最好要再還原為讓人能夠感知、想象的具體的形象。這篇叫《生命的補丁》的文章,就是把對生命中的不完美、缺憾進行修補形象化為“生命的補丁”。看看這篇文章是怎樣對概括得出的結論(“運用智慧,付出耐心和努力就能使有缺憾、不完美的事物,如生命,重新變得完美”)進行分析、演繹,並使之形象化的:補丁,原本是一種遺憾,卻可以通過巧手匠心,讓它呈現出一種完美。

老婆的話也給了我更大的啟發:世界上萬事萬物不可能總是十全十美,這也不符合規律。補丁作為一種缺憾是免不了的,包括人的生命,生命也是這樣——傷害、殘疾、病痛等等。傷口既已存在就無法回避,你不能指望展覽傷口,博人同情,那沒有任何實質意義。你能做的和你該做的,就是用補丁縫合傷口,並且還要努力在“傷口”上開出最美麗的花朵,生命之所以有意義就顯現在這裏——像被處宮刑的司馬遷、像雙目失明的博爾赫斯、像耳聾的貝多芬、像癱瘓了坐在輪椅上的史鐵生,他們的所作所為,就是為殘缺的不完美的生命打了一個最完美的“補丁”!

讀下麵筆者寫的散文《那些不願倒下去的石頭》,看看筆者是如何走入概括的過程,運用比較、分類、抽象、概括,發現廣西的山的獨特之處,然後化抽象為形象,采用藝術化的手法來表現的。形象思維必須滲透理性的分析、比較、分類、抽象、綜合、概括思維。如果不能通過觀察、思考概括出廣西的山的某方麵特征,托物言誌的表現手法再嫻熟,語言再優美,也不可能有如此新穎而深刻的立意。

那些不願倒下去的石頭

乘火車一夜睡到柳州。見到廣西的風景,是在從柳州去桂林的汽車上。我曾幾次去廣東,亞熱帶的植被對我來說並不陌生,闖進我的腦海裏的是那些山。一座山一座山,它們並不高聳入雲,卻悄然獨立;它們多無參天大樹,卻也綠翠欲滴。一座山就是一個獨立的自我,一個歎號。腰腹便便的,肩膀瘦削的,斜伸出翅翼的,甚至有歪著身子立定的,饅頭形、劍鋒形、牛角形、半圓形,都穩穩地站立成一座座蒼翠的山。

到了桂林,山漸漸有些相連的,但在長江中下遊生活過的人,卻實在不能用“連綿”來形容它們。一路上見的山都是一個祖先的後裔,甚至一母所生吧,全不像我的家鄉的山,山連山,嶺連嶺,山的坡度溫和得多。看武俠劇經常看到有要跳岩輕生的。我就想,哪裏有那麼多懸崖峭壁?在我家鄉我還沒見到過峭壁呢。但廣西,幾乎每一座山都找得到山崖。那些山,那些堅硬的心,那些堅強的身影。那一個個倔強的孩子。他們不需要太多的饋贈,他們其實很富有,立定在大自然中。頑皮的山孩子,臨出門時,完全忘了媽媽叫他們披的衣裳,他們喜歡光著身子在雨裏、風裏、陽光裏嬉戲,光著身子為大地站崗。山上都是淺淺的、矮矮的植被,占盡岩石上僅有的一抔土。它們無法長成大樹,卻隻要有一點空間,有一點發展的可能,便翠綠著自己的生命。路途中,到底還是被我看到了一座斜臥的土山,山上才可見高大的樹木:“這才像我們那兒的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