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一,是個極好的黃道吉日,我的大婚之日便選定在這天。父母親被接來暫住在芙賢殿,我與玉婤便從這裏被花轎抬出去。
永澤被封了和澤王,皇帝在宮外賜了一座府邸,從此那便是我們的家。
我與玉婤在房間鳳冠霞帔,我握著她的手道:“我這般不守信用,你不會怪我吧?”
玉婤永遠是那麼善解人意:“姐姐你這麼做,定是有你的原因的。如今我還與你同位,是我該感到慚愧才是。”
我笑道:“親姐妹,沒有這麼客套的話。”
門外,嗩呐喇叭已經響起,母親走進來,手裏捧著蘋果,讓我們手拿一個,雙眼婆娑,囑咐道:“你們兩個做了妻子,就要好好照顧你們的丈夫,千萬不能爭風吃醋,你們是親姐妹,更要相互扶持。知道了嗎?”玉婤忍不住落下了眼淚:“娘,我們知道了。”
母親說道:“媱兒從小就像個男孩子,這以後在王府要乖巧一些,不要再大大咧咧的了。知道了嗎?”我含淚點點頭。
“婤兒,你也要懂事些,你這側妃的位子是你姐姐換來的,千萬不要辜負了你姐姐的好意。”玉婤好舍不得,已說不出話。
外麵的嬤嬤已經在催我們上花轎。母親為我們蓋上紅蓋頭,就這樣,我與玉婤風風光光的同嫁給了和澤王爺。
洞房花燭夜,喝的爛醉如泥的永澤被下人抬到了我房裏,我為他擦臉,並道:“我給王爺擦好臉,你們便將他送到婤妃的房間。”幾個下人著實為難的互相看了幾眼,我問道:“怎麼了?”
“回媱王妃,是王爺命小人今日要送你的房間。”下人回到。
我輕笑一下,這永澤是要我做壞人麼?“你們便按我說的做吧。今日我身子不爽,不能服侍王爺。”
幾個小的很是為難,卻也將永澤抬了出去。我摘掉鳳冠霞帔,躺到床上,今日是我與永澤大喜之日,我心中竟想著陸文博,若是我與你的婚禮,定是幸福的一塌糊塗。我帶著思念睡去,希望夢中能與你相遇。
在和澤王府住了已有二月之久,永澤到我房裏的次數屈指可數,總是被我這些理由、那般原因拒絕。不覺,那日玉婤在餐桌上嘔吐讓太醫診了脈才發現腹中已懷有永澤的孩子。永澤樂的合不上嘴,開始處處留意著玉婤,今日吃什麼,明日穿什麼,打理的僅僅有條。
皇帝知道自己要做爺爺了,便連夜派人送來了好些小孩子的玩意兒,並與永澤說有意將玉婤轉為正房,也不能讓肚子裏的孫兒受委屈。
永澤卻是沒有答應,說是等生了孩子再言,如今懷有身孕的玉婤實在不便舉行大禮,如此便推脫了。
玉婤有了孩子便不能侍寢,永澤自然而然就會來我的房間。
這日,永澤剛躺下,我坐在床頭道:“如今玉婤有了孩子,你該多陪陪她。”永澤笑嗔道:“你們兩姐妹真是奇怪,其他的王爺府中爭風吃醋的事情此起彼伏,你們不但相安無事,竟還要為對方著想,真是我的大幸。”永澤握著我的手道。
我莞爾一笑:“所有皇子之中唯獨你第一個被立王,而且又有了子嗣,皇上又如此看好你,就沒有想過繼承大統實現自我嗎?”
永澤將我拉到懷裏在我額上一親:“那時候父皇答應讓你嫁我是有交換條件的,我磕頭對他說‘我寧可放棄江山,也不要放棄你’。父皇震怒了,本是要懲戒你,最終還是為我考慮周全,成全了我。”
我心中一空,仿佛自己即將做一件壞事一般害怕無助:“我倒是覺得在宮裏生活挺好的,有哪個妻子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成為人中龍?王爺,你不要放棄皇位。”
永澤突然看著我,道:“媱兒,你……”我說出這番話,自然會讓他覺得我是一個貪慕榮華富貴之人。“現在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兄弟,每個人都有私心,你就當為了我還有玉婤和孩子,爭一爭好不好?”永澤一臉疑惑,他或許是不理解我為何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永澤啊永澤,你是有賢能的,我並非為了實現對皇帝的諾言,反是覺得我們大玄的子民需要你,希望你可以懂我。
永澤仍是一臉溫暖,又將我攬入懷中,我隻聞他輕聲一句:“好。”他這是發自內心丈夫的責任,我怎能不知他的無奈?而我唯有這麼一個機會,再任性撒嬌一次。
之後的日子,永澤便勤於朝政,原來與皇帝疏遠的距離又慢慢被拉攏。
六月的天氣開始有些炎熱,而然我這裏已有一年之久,一年,發生了那麼多事情,我竟已經嫁為人妻。
我數著我今日最後的時日,大致算來我剩餘的日子僅有兩個多月。我的身體,漸漸有了些變化,晚上開始睡不著,吃飯吃得香,可一旦到了時間,總會全數吐出來,吐到最後竟會有血帶出來,可我看上去確實和無事人一樣,果真是想死都說不出這種感受。
七月,皇帝終是如願,永澤和澤王被封儲君,掌太子之位。我們並沒有回宮居住,仍住在清新雅致的和澤王府。這是我需要感激永澤的,因為這本是我的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