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澤做了太子,我亦是到了該走的時間。
八月初桂花香,又到了我與陸文博一起進宮的時節,青澀年華,嬉笑玩鬧,曆曆在目,這麼久了,我竟還在思念陸文博。
我的身體開始變差,連吃飯的力氣都沒有,需要有人服侍。永澤花更多的時間來陪我,而忽略了玉婤,這病怏怏的身子總是讓人擔憂。
這日玉婤推著輪子帶我到花園散步,我摸著她的肚子道:“婤兒,答應我一件事情好嗎?”
玉婤坐在旁邊,道:“姐姐你說吧。”
“狀元府我一直讓下人打點著,更是與皇上要了那宅子。我希望你物色一個合適的孩子,繼承到陸家門下。”玉婤知道我的心思,慎重的點頭。
我咳了幾聲,血就咳了出來,玉婤急的快要哭出來:“姐姐,你這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變成了這幅模樣?”
我笑而不語,又道:“婤兒,去給我拿筆墨紙硯,我要給王爺寫封信。”玉婤問道:“有什麼事,等到王爺晚上回府再說吧,我先帶你回去休息。”我強著,道:“這信不是現在給他看的,你去拿便是了。”玉婤拗不過我,命下人拿了筆墨紙硯。
寫完之後,我已經累得動不了,玉婤帶我回了房間,我將信拿在手中,一直不肯放。躺到床上,真的好舒服,閉目養神了一會,忽然覺得神清氣爽了很多,我知道,這叫做回光返照。
我沒有起來,不想給他們我好起來的希望。
晚間,永澤已經回了府,到了我房裏,與我問了好,便開始整理我的衣衫,並說著他今日的收獲。自從我病了,他每日都是這般。
我的眼皮好累,我的肩膀好重,我似乎感覺不到自己的雙腿,永澤的背影越來越模糊,我想說話,卻再也說不出來……
身邊是永澤打翻洗臉盆的聲音,繼而又是一陣嘶叫呼喊,我看到了玉婤,看到了母親,看到了父親,在那門口,我看到了陸哥哥對我搖手,我跑了過去。拉起他的手,這樣便可以一生了嗎?
我坐在咖啡廳的靠窗角落,用手提電腦看著關於古代的那些事兒。耳邊正播放著金沙的《星月神話》——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場景
?就是遇見你
?在人海茫茫中靜靜凝望著你
?陌生又熟悉
?
?盡管呼吸著同一天空的氣息
?卻無法擁抱到你
?如果轉換了時空身份和姓名
?但願認得你眼睛
?
?千年之後的你會在哪裏
?身邊有怎樣風景
?我們的故事並不算美麗
?卻如此難以忘記
?
?盡管呼吸著同一天空的氣息
?卻無法擁抱到你
?如果轉換了時空身份和姓名
?但願認得你眼睛
?
?千年之後的你會在哪裏
?身邊有怎樣風景
?我們的故事並不算美麗
?卻如此難以忘記
?
?如果當初勇敢的在一起
?會不會不同結局
?你會不會也有千言萬語
?埋在沉默的夢裏
我喝了一口卡布基諾,伸了個懶腰,往窗外看去,那張熟悉的臉龐在人群中閃過,他嬉笑著,那麼燦爛,他看到了咖啡廳裏不知何時已經落下了眼淚的我,忽然也停止了腳步,身邊的朋友回來拉他。他打了招呼,然後朝咖啡廳走來。
他就這樣坐在我的對麵,仿佛就是你。
“唔,你認識我?”
“唔,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
“你怎麼不說話?”
“我叫陸揚,你呢?”
……
——
“太子,該吃飯了。”羅玉婤給永澤披上了一件外衫,永澤拍拍玉婤的手。
“太子,太子妃帶著小世子飛到屋簷上去了!您快去看看那?”永澤與玉婤同是“啊”了一聲,一同跑了出去。
屋簷上,太子妃羅玉媱帶著小世子韶寧在屋頂上撿毽子,小世子嚇得哭了起來:“大姨,我要下去,嗚嗚,我害怕。”羅玉媱搖搖頭拿他沒辦法,抱著他從較低的地方跳了下去,永澤道:“媱兒,寧兒你們沒事吧?”
羅玉媱嘟著嘴道:“當然沒事了,你每天忙著都沒時間陪我和寧兒了,我們隻好自己玩啦。”羅玉媱牽著寧兒的手朝飯堂跑去:“吃飯去咯~”
羅玉婤對著永澤道:“太子,你千萬別放在心上,自從姐姐被救回來了之後仿佛換了一個人,這你是知道的,所以你可別怪她。”
永澤的微笑依舊溫暖如春:“隻要媱兒能活過來,才是我心裏最大的安慰,我們吃飯去吧。”
羅玉婤微笑著,挽著永澤的手一同朝著屋裏走去……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