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真的嗎?隻要這個河套永遠掌握在秦國人的手中,我們這裏就再也不用每年都擔心匈奴人的掠奪?永遠也聽不到匈奴的馬蹄聲了?”那老婦人顫抖著蒼老的身軀,好似在強忍著心中的某種情緒。
同樣生活在邊關飽受匈奴之禍的文士自然懂得老婦人此時的心情:“沒錯,隻要秦人能一直掌握河套,我們每年就不用再去遭受匈奴人的禍害了。”
“嗚……若是這些秦軍能早些攻下河套,我的那兩個苦命的孩兒就不會和他們爹一樣被匈奴人抓去了。”老婦人想起去年被匈奴人抓走的兩個孩兒,不由悲從心來抹了一把老淚。
年輕文士搖頭歎息一聲,匈奴為禍邊關已經不是一兩年的事情了,他雖然獨身一人卻已經看過太多像老婦人這樣丟夫亡子的慘劇:“所以說大家日後對秦人的態度要改一改了,如果還是仇視秦人甚至在背後給那些鎮守河套的秦人添麻煩,就等於是給自己日後的生活找不快!”
其餘農夫、樵夫聞言無不點頭稱是,曾經的敵人現在成為自己這些人的守護神,自己這些人自然不能繼續用敵視的目光去看待那些鎮守河套的秦人。
得勝的消息傳回關中後,老秦人對於河套的大勝並沒有太多的激情,畢竟匈奴之前對於關中的侵害對比起趙地、燕地的禍害來,簡直是微不足道。而這些年來大秦的軍隊亡大趙滅強楚一統六國,期間聽聞的大勝消息是在是太多了,關中的老秦人已經對這類消息變的麻木起來了。如果哪一天聽到大秦的軍隊被別的勢力所重創,像這類消息大概才會觸動到老秦人最深處的那根神經。
鹹陽皇宮。
“報!皇上,邊關大捷!扶蘇公子與蒙恬將軍、呂布將軍聯名上書彙報戰果。”信件經過趙高的手轉交給到皇嬴政的禦案上。
始皇嬴政將信件打開,引入眼簾的就是十分熟悉的長子扶蘇的字跡。
“哦?於絕情穀中一役殲滅四十餘萬匈奴主力?按兵不動將河套剩餘匈奴逼出河套?哈,打得好,打得好啊!蒙恬這一戰真是大展我強秦雄風,至此之後我看天下還有何人敢學頭曼這般對朕不敬!”始皇嬴政將手中的信件來回看了兩遍後,大笑一聲龍顏大悅。對於蒙恬如此幹淨利索的將坐擁數十萬精銳遊牧騎兵的匈奴擊敗,感到格外的快意。
“皇上,此戰蒙恬將軍雖然勝的漂亮,但是卻還是有一些問題需要處理,否則河套之地雖然奪下來了卻必定後患無窮。”底下的尉繚跨出班列,躬身對始皇嬴政警示道。
始皇嬴政微微一愣,自己這才剛剛接到蒙恬、扶蘇他們從前線發來的捷報,為什麼尉繚卻在這個時候對自己說河套之地還有許多後患為除呢?
“尉愛卿所言何出,快細細為朕道來。”對於河套這個水草肥美之地,始皇嬴政可是存著要將這裏吞入腹中消化供於後世子孫‘享用’的肥肉,聽聞一向足智多謀的尉繚站出來如此說,始皇嬴政立刻坐直身軀,準備好好聽聽尉繚所說之言究竟為何。
“啟稟皇上,這河套之地雖然得黃河之利以至水草極為肥美,但是這河套之地卻也因這黃河的無數年衝刷,而失去了險要防守之地。除了邊界處的陰山山脈等幾處山川之外,河套平原九成以上的地方都是無險可守的平原。眾所周知我中原百姓大多以耕種農田為生,而與河套土壤接連的幾處遊牧民族卻以牧放牛羊馬匹為生。我中原百姓的根在農田之上,而那些遊牧民族卻可以趕著圈養的牛羊馬匹四處逐草而生。失去了城牆險隘作為屏障,我中原百姓就會像是失去羊圈保護的羔羊一樣為遊牧民族所狩獵。
試想如果日後百姓在河套之地辛辛苦苦耕種了一年莊稼,卻在收獲季節遭到來去如風的遊牧民族的劫掠搶奪,不僅成熟的糧食被奪取辛苦開墾的農田被摧毀,甚至我們駐紮在河套的大軍都無法保護生活在河套的中原百姓免受遊牧民族的劫掠,長此下去不僅從肥沃的河套之地無法收獲到應有的糧食賦稅,反而還讓關內的百姓愈發不敢前往河套這處肥沃之地耕種開墾。
更嚴重的問題還有河套之地每年雖然收不到賦稅,但是如果不想河套之地再次落入遊牧民族的手中,就還要在此日日駐紮一批為數眾多的軍隊作為常備守衛力量。雖然無法用這些軍隊杜絕遊牧民族每年的小規模劫掠,卻可以保住河套之地的歸屬牢牢掌握在我大秦的手中。隻是這樣一個無法獲得賦稅收入的肥沃之地,每年卻還要再次投入大批錢糧軍餉於其上,豈不是等於為我大秦無故添上一個沉重枷鎖?勝而不得其利,兵家大忌也!此為河套最大之後患,此患不除其餘小患就更不用多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