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2 / 3)

“還不煮飯!”明英沒好氣道。

“心情不好,這頓飯你煮吧!”學榮一點下廚的興趣也沒有。

“你煮吧!我今天做了3000多元生意,累得我渾身散架擬的。從早上七點幹到剛才,我累了一圈鍾啦!瞌眼的工夫也沒有。你在外閑遛,還好意思叫我動手!”

學榮一骨碌起身,快步走向廚房。好一陣,他出來道:“飯煮開了,蒸臘腸!”說罷,推著摩托出門,往橫沙鎮方向駛去。

從當年為了得到學榮而不擇手段地去追求,到今天擔憂學榮與水雲舊愛再續,明英的內心也起了微妙的變化。百貨店開張至今,她目睹了學榮的笨拙和死板。及至她接管了店鋪的經營權後,不管什麼正牌冒牌,進貨選最便宜的,開高價讓顧客討價還價,一件商品賺10元賣,賺一元也賣,這反讓顧客讚她態度好,賣價平。店鋪經營得順風順水,客人買得開心自己錢也賺多了。有了這店鋪的經驗,對店鋪前麵的攤檔擴大營業規模她有信心成功。可學榮依然愛理不理的態度。誰不為了賺多點錢而削尖腦袋去找門路,當發現一條有把握賺錢的門道,誰不希望盡快把它弄成功。她弄不懂丈夫做人為了什麼。

回想過去,更覺自己其實也從未弄懂過學榮。雖然感覺上害怕丈夫和水雲再續舊愛,但現實又令她對丈夫大失所望。以前她總以為自己找了個氣宇軒昂的好男人而沾沾自喜,但如今發現做生意也好,當包工頭也好,多少人早已賺得盤滿缽滿。建十層大樓出租,到城區買鋪買房。而這一切,並不需要氣宇軒昂。而丈夫還就是空皮囊一副,連這巴掌大的店鋪也靠老婆。她思前想後沒辦法不對丈夫看低幾分。以前對學榮愛不釋手的那般依戀和滿足,變成無邊無際的抱怨!“鬼叫你沒本事”這句話不知不覺成了她的口頭禪,但她意識不到這句話對丈夫的傷害有多深。有次學榮實在忍受不了,開口頂撞道:“你不要怨這怨那好不,就怨自己當初有眼無珠,騙錯了我。還能怪誰!”

“我嘮叨幾句也有罪嗎?我憋得就快要死啦!”明英無端怒道。

“我也快讓你憋死啦!”學榮正要大聲反駁,卻突然咬緊牙齒把話硬咽了回去!可明英還繼續在說:“我說錯你了嗎?我隻是想警醒你,做人不要太死心眼,靈活點,才不會比人家窮太多。俗話都說‘奸奸狡狡,朝晚有炒!’你腦子是不是進了水!”說著戳了戳學榮的頭。

當摩的司機,一天下來,也有百來元的收入。明英那百貨店每天有二三百元的利潤,三口之家一年有十多萬元的收入,也算得上中等收入水平。在學榮的腦中,自己要發達,還是要待建材市道好轉重開磚廠。明英擴大店鋪規模的想法對,可他自問不是做店鋪生意的料,對這他毫無興趣。可明英沒有耐心去等。到嘴的肥肉不吃卻要等後麵那塊肥肉;到時後麵那塊不是肥肉該咋辦?做人怎能這麼虧。一個要等待適合自己的機會,一個不吃眼前虧,誰也說服不了誰。

她讓學榮比比子民,學學人家那圓滑、變通,而他反感她拿自己和子民比。多少個晚上都嘮叨重複這類不知重複多少遍的話題。“你腦子生病嗎?嚷個沒完!”學榮沒好氣地嗔問。他似乎麻木了,麵對此時的明英,學榮那種乏味和厭惡,比起初結婚那時候更加嚴重。那時候還有對性生活的興趣和渴望得以衝淡這乏味和厭惡,可現在,雖然同睡一床,卻連不經意地碰到明英也覺得膩味。其實明英也是,也再沒有以前因對丈夫的喜愛和為了撩起丈夫對自己的喜愛而主動進行的撩逗心情了。明英前陣子總害怕丈夫接近水雲,可如今,似乎連這也變得有點兒不在乎了。一種意識,女人最大的悲哀莫過於嫁了個窩囊老公,這個念頭不知什麼時候冒了出來。而這念頭一出,心裏便感到全身心快將崩潰了!夫妻間的冷戰,不知不覺地一點點累積著誘因,做著雙方都毫不覺察的傷害各自的事情。到了爆發的那一天,幡然醒悟的時候,才發現:那道傷口已是鮮血淋漓,再也沒勇氣和信心去撫平了。

學榮開著摩托上了解放大道,已是十點半鍾。按習慣,還有客源直至12點,才回榕樹村。但今晚,他的心情無端的煩躁不安。他沒有跟誰發生過不愉快的衝突,讓明英嗆了幾句後心裏就不知怎的頹喪滿腹。既不願待在家裏,也無心情去載客賺多點錢,就百無聊賴地在街上慢車溜達。不知不覺地遛到藕粉街口,那些女郎見他慢著車,東張西望著,覺得獵物出現了,都一齊上前圍著學榮。學榮毫無意識地隨手挑了一個,載著駛進藕粉街巷內。

……

這就是水雲看見學榮的那一幕。

到了出租屋的巷口,水雲下了車,小梁便開車回榕樹村。進了屋裏,豔媚酒醒了,把餐具和其他用品拾掇得幹淨利落。

“這麼晚才回?”豔媚問。

“每個晚上都這樣!”水雲笑答著。

“剛預熱了熱水,熱度正好,衝涼嗎?”豔媚繼續問。

水雲坐著,想著剛才那一幕,感到高興,想到那明英也有被她老公背叛的時候,這是自己多麼想見到的事情。學榮雖然拋棄了她,但在她的心目中始終保留著學榮正麵的東西。可現在連他也去混女人,這在她眼中是多麼的不可思議。

“待會兒吧!”水雲答著,心卻在問,他為何去找那類女人?

“什麼事,這麼高興?”見水雲笑意盈盈,豔媚又問道。

水雲點頭道:“阿媚,你丈夫去外麵找過女人沒?比如藕粉街口那類!”

“鬼知道!找了又沒記號在身!”

“剛才看見學榮在藕粉街口找女人!我還以為看花眼!”

“不稀奇呀!外麵都說最沒本事的男人就是沒偷過腥的男人!”

“你猜若明英知道,會怎樣?”

“她又霸道又小氣,我想她還不氣壞了!”

“那又怎樣?”

“大鬧一場少不了。反正會有好戲看,什麼戲就猜不著了!”

“若你知道你老公偷腥,會怎樣?”

“我既沒本事,父母家又窮,睜隻眼閉隻睜就是啦!其實,管也沒用,吵架更沒用,隻能把他往外趕。男人有錢誰不去偷腥,這還看不透!”

“也是!隻是想不透他為嗎去混?他不該是混女人那類男人!”水雲答非所問道。

“看來你對他還沒放下!”

“不是,隻是太出乎意料了!”

“男人有錢就會壞啦!”

“可他不算有錢呀!”

“難道非要有幾十萬才是有錢?男人到了這年紀,手上有幾萬就心癢的嘛!他碰巧才讓你看見,沒碰見的或許多著呢!看你高興的,哎呀!在家九點就睡覺,我困了!不陪你聊了!”

豔媚睡覺後,水雲又坐了一會兒,才去衝涼。

終於看到學榮墮落的這一日,水雲固然高興。但她的死敵明英並不知情,而學榮也當會小心行事,以免被那死敵知道。上床後,輾轉反側,忽地冒出一個報複的念頭……但從觀念上這卻是很不道德的。可當初他拋棄自己又談何道德!況且,既然是報複,本就沒道德可言!

一個惡毒的複仇計劃,開始在水雲的腦海中演繹著……

學榮回到家,已是深夜零點。

看見床上熟睡的妻子,想著剛才與那不知姓名的女人的鬼混,他心中充滿了愧疚。但這又如何呢!當那女人笑吟軟語,為他寬衣解帶,當那女人裸身麵對,他不都一樣心存愧疚,不都一樣懷著這愧疚而和那女人鬼混。就這眼前,眼前這妻子身體,無條件地隨他所欲。可他不但全無欲念,倒還心生膩味。學榮無法解釋這不知始於何時的膩味。他曾強迫自己撫摸妻子的身子,但當伸手將到未到妻子的肉體之際,明顯感到空氣中一股莫名的東西擋在中間,拒絕著他。當他強迫自己把手觸著妻子的肉體時卻感到悚顫一驚!

他記得戀愛之初第一次觸及水雲及明英的肉體時也都是悚顫一驚,可那時候是充滿著對水雲新奇而又神聖的朝思暮想的愛慕和向往終於得以圓夢的喜悅而導致的震撼;對明英則是平時對肉欲的想象變成現實時的興奮所致。此刻麵對老婆膩味到驚怕的程度,卻是因何而起?他思索良久,認定了並非是意識產生的膩味,而是出於自己肉體本身的生理上的條件反射!自己解釋不了,也難與人言。誰相信他說的話,不是鬼話連篇就是廢話一通!

有很長一段時間沒過性生活了,而妻子也都沒像以前那樣撩逗他。他再也沒有以前麵對妻子胴體時的那種心動了。但是,一到了橫沙鎮,全身卻又鼓脹著那欲望。每次鬼混之後,學榮都暗罵自己:衰人!孬種!對也好錯也罷,趁還未讓人發現,該收手了!而實情是,憋了一段時間的那感覺得到發泄之後,內心那股躁念也消失了,平複下來了。但十天八日後,他又感到體內蠢蠢欲動,煩躁也如影隨形,撕咬著他。他想找妻子,但那膩味感也如影隨形,抗拒的意識也就油然而生。這抗拒令他不再心動,但體內那欲動又並不因這抗拒而消失,依然我行我素地膨脹著。正是這時候,手機響了:“老公!這麼久也不來,我想死了!”是那女人的聲音。

“我是窮忙的摩的,沒時間又沒錢!你纏錯人啦!”他摁斷了手機。話雖如此,但心頭為之一動,泛起難以名狀的某種渴望。

手機又響起;他又摁斷。

又響起,他摁通了,正想責罵,那女人比他還快:“嗯……你來呀!我真的很想你喲!嘖!”是飛吻的聲音,“你來呀!不用你錢,還不成嘛!”其實,男人都愛聽女人的撒嬌聲。

“你吃這碗飯,不收錢,騙人嗎?”

“其他男人我是喜歡錢,可你漂亮,我喜歡!快來呀!”那股騷勁隨著聲聲嗲叫撫摸著他。

每一行業都有各自的看家本領,這一行也不例外。聽完那女人這句話,學榮的下身頓時熱脹著,立即朝藕粉街駛去。意氣風發,義無反顧!

“哎喲!老公……”門還未全打開,學榮剛踏進一隻腳,那女人便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隨後,轉身掩上門。回頭張開雙臂,笑問:“我抱你還是你抱我?”學榮二話沒說,抱起她朝屋裏走去。

暴風驟雨一番後,那女人把臉貼上學榮的臉,意猶未盡地廝磨著。學榮爆發過後,卻是從頭到腳都感到無盡的懊悔!每次鬼混之後都是懊悔,但十天後體內又漸漸滋生著那種撕咬感,令人心煩意亂。做愛之後身心舒暢,腦裏清澈澄明,但又伴著這無盡的懊悔……如此的周期循環,學榮懷疑自己是否病了!

那女人定睛看著學榮,心裏在想:這死蠢有何魅力,令那富婆出手闊綽。給了自己二萬元,纏他一個月?審視良久,覺得這男人就是常人一個!“真不知這男的死蠢還是那富婆死蠢!”這女人心裏暗道。

“你看著我幹嗎?”學榮見那女人神情古怪地望著自己,口裏喃喃絮語,不禁問道。

“愛你,愛死你!小老公!”

“你比我小很多哪!”

“我的客人中你最年輕,不就是小老公嗎!”

學榮沒有回答,好一陣,那女人又道:“不高興嗎?”

“是的,一點意思也沒有!”

“你又說這!男人都這樣,搞完之後占盡便宜就又說沒意思!”

學榮苦笑著。這時候,大門口“嘭嘭”幾聲,門猛地被踢開。學榮還沒明白發生什麼事,有人衝了進來,是明英。見赤身裸體的學榮和那女人纏在床上,她頓時火冒三丈,順勢揪起身邊一張小凳,高高舉起,狠命地砸向床上她眼中這堆汙穢之物!這都是幾秒鍾內的變故。此刻,斜靠在學榮身上的那女人正在挪離,處在正麵向上的姿勢,若凳子砸在那女人麵上就不堪設想。情急之中,男人就天生具備了這種應變能力。學榮一個翻身,壓在那女人身上。凳子砸在學榮背脊,就全不當一回事了!明英砸完後朝廚房走去,拿起菜刀走出來狂亂揮舞。學榮跳將起身,拿起那小凳子,一個猛步衝在明英麵前,舉著小凳子擋阻著。明英揮動著拿刀的右手碰在凳子腳上,刀掉落在地。明英左手握住受傷的右手腕,無力地跌坐在地。毫不作聲,神情如喪考妣,眼淚嘩嘩直流,瀑布似的掛在臉上……

麵對眼前這一幕,猶如刀插心髒。縱使明英多火爆的脾性,多霸道的作風,即使她對老公怎樣的看扁和不在乎,可當事到臨頭,任誰也抵禦不了這衝擊。她的心在流血,疼痛令她再也無力動彈。隻任淚水流淌,毫無節製。腦子就如身處強暴雨中的視域,蒼茫一片,分不清方向,也辨不明雨水之中的人鬼之別!

那女人穿上衣服,猜度明英該是學榮老婆,一下明白了那富婆給她二萬元糾纏學榮的目的。原來那富婆要的就是眼前這效果!她走到明英跟前,道歉著:“對不住,我想不到會變成這樣子!”明英眼淚還在流,連憤怒的力氣也沒有了。學榮也穿上衣服,上前扶起明英。明英揮手拒絕,試著自己行走。雙腿疲軟,又跌坐地上。那女人倒了杯熱開水遞上前,送給明英。明英正眼看出那女人眼眸內的歉疚,神色中還透出幾分善意。心想:其實也怪不了她,哪個男人給她錢,她都要。如此想來,便接受這口熱水。熱氣到肚,明英氣力恢複了少許。

學榮看見明英走出去,也要出去。那女人叫他稍緩腳步,簡短地向他講述她之所以糾纏他的原因。學榮聽後沒吱聲,縱然知道那富婆是誰,可這又能怎樣呢!況且,他捫心自問著,以前若隱若現的對婚姻的埋怨和疲倦,近陣子常常浮出水麵。那女人注視著學榮,神色內疚。覺得自己隻是賺錢求財,沒想到成了拆散別人家庭的幫凶。她內心默默禱告,祈求這對夫妻回家後和好如初,千萬不要因為自己而分手!

學榮騎上摩托追近明英,哂笑道:“坐上來吧!”

“滾!”明英停步,高聲喝著。學榮見狀,覺得勸說或解釋隻是自討沒趣。便掉頭,兜客去了。

水雲的小車停靠在藕粉巷口對麵的街邊,目睹著學榮和明英的行為。她用手調低了座椅的斜度,斜躺著,幸災樂禍著。

報複的目的達到了。自己破財,別人受災。水雲心裏明白,這一行徑很惡劣,但也更明白:自己這行徑不過是報複!從另一種意義上來說,報複就是自衛。而且這種報複手法無非是要讓她嚐嚐被老公背叛的滋味!明英跺腳怒斥的神態!氣得麵部扭曲,淚流過後的疲憊眼神。昏黃的街燈下,車內的水雲看得一清二楚。

“你也有今日!”水雲心裏暗道。嘴角泛起絲絲笑意。

“回去!”

小車平穩地開出……

明英回到家中,怒氣未消。在氣誰呢?氣自己還是氣丈夫?氣當初還是氣現在?意識模糊混沌,但有一幕卻是無比清晰:學榮與那女人赤條條地相偎一床!腦海一閃出這鏡頭,她就火冒三丈,霍地起身,走到衛生間,擰開水喉開關,秋天的冷水雖不是冰凉刺骨,卻令人寒意顫動。一番洗浴,頭腦清醒許多,可是那一幕,如同烙在大腦上的烙印,不知如何更不知何時才能洗刷得掉。

明英回家不久,學榮也回來了。他在街上兜客的同時,腦裏也不停地思索著剛才發生的事。忽然擔心,明英會否做出反常的舉動,便趕快回家。還好,明英還有心情洗澡衝涼。或許明英並非如自己想象中那般痛不欲生。學榮錯了,他怎會明白妻子衝涼並非是心情不壞,而是無處發泄而恨不得鑽進冰窖裏把自己燥熱無比的身心降低熱度,涼爽下來!

“你還有臉見我?”一見學榮,明英厲聲問道。她並不哭泣,也不流淚。學榮無言以對,站立一旁。

明英繼續說:“我自從踏進你家門,到我父親退休,無不盡心盡力幫助你家。你的磚廠失敗,我獨撐起那商店。沒想到你如此賤格!你沒本事我也認命了。想著一心一意經營好商鋪,一年有五六萬的積蓄,再過十年八年也有幾十萬身家。怎想到你是這樣的無心無肺……”

學榮明白自己被老婆捉奸在床是水雲設的局,並沒異常或不安的情緒。幾年前直至今日,他都有這想法,即使水雲拿刀捅自己,也不過分,自己隻會默默承受。雖然明英因這受傷害,可追根溯源她不也該受水雲一刀!他趕回家,隻是擔心明英承受不了打擊。至於歉疚,這次因為有水雲的操縱,他就沒有前兩次那樣麵對熟睡的妻子時內心的歉疚了,反覺自己夫婦倆該受這一刀。

“你父親對我家的幫助,我心知的!”學榮平靜地答,繼續說,“可你弄錯了,親戚間互相幫助是很平常的事,哪家親戚都會是這樣,而你把這幫助看成是對我家的恩賜。誰都有需要別人幫助的時候!你弄錯的還有,把這種幫助跟夫妻間的關係捆綁在一起!”

“怎樣捆綁?我父親需要你家幫助嗎?不是我,那店鋪能做得下去嗎?嫁給了你,我有行差踏錯半步嗎?枉我一心一意愛你、為你,原來你一點兒都不領情!”

“其實,一開始你就知道我的態度!可你還是機關算盡。當初不是你騙了我……”

“不用說了!”明英伸手打斷學榮的話,又道,“我想起來了,為什麼這段時間你都沒碰我……”

“……”學榮無言。

“不用說啦!什麼都不是原因。自從跛仔明投了河,自從傳開那野種是你兒子,你就開始有變。我真笨!真笨!怎到現在才明白。你想娶水雲!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