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亞男在客廳的地板上窩了一晚,呂清竟然狠心地不僅沒給他飯吃,還不給他被子蓋。他決定今天一定要去買個睡袋,否則他非得感冒不可。
上午他大略看過幾個盜竊資料,下午便打上車趕去迪卡儂(運動用品專售超市)買了個睡袋,順便帶回了一些運動服,他打算每天早上拉呂清起來運動。她怕什麼,白亞男就打算做什麼,以此加深呂清對他的印象。說他幼稚也好,總比被忽視強。
晚餐又沒他的份,他坐在自己睡袋上——呂清家的沙發都是有專坐的,所以沒他的位置,白亞男可憐兮兮地望著那滿桌的美味佳肴,肚子裏的饞蟲快要起義了。
“亞男。”向男突然叫他。
難道小鬼心軟了?白亞男想,帶著疑惑的眼神看他。
坐在桌前的向男嘴裏咬著筷子,轉過來回看他,“晚飯後,你能幫我收拾碗筷嗎?”
白亞男忽然感覺到無力。這小鬼想把他當菲傭差遣嗎?昨天他剛包攬下向男拖地板的家務活,今天要輪到洗碗了嗎?但是他不敢拒絕,畢竟他現在想討好這小鬼,好讓他幫自己博得呂清的歡心。“好,但是你要幫我把你媽床頭的鬧鍾往前調兩個鍾頭。”
“沒問題。”向男笑得賊賊的,呂清從廚房出來,看見他狡猾的笑,警惕起來,“向男,你在打什麼鬼主意?”
“沒啊。”向男露出無辜的表情,“今天的烏冬麵炒得太鹹了,你放了多大的鹽塊?”
“你這小鬼,好的不學,盡學壞的!你媽燒的菜,就算有毒,你也給我乖乖地說好吃,不得有異議!”呂清在桌前坐下,眼珠子都沒瞟白亞男一下。
“中國是有法製有人權的國家,你下毒還要我吃了說好,那怎麼行,我不去法院告你,你就該偷笑了。我本該大義滅親的。”
“你到底像誰!嘴巴這麼貧!”呂清白了他一眼。
“像你唄,小孩都跟爹媽像。”說到這裏,向男眼裏閃過一絲不同於他年齡的落寞。
呂清忽然莫名地掃了白亞男一眼,也沉默了。
他不該呆在這裏聽他們拌嘴。白亞男這麼想,將目光轉向別處。
清晨五點,呂清的房間裏傳出驚天動地的鬧鈴聲,她猛地從床上跳起來,眼睛瞪得跟牛鈴一般大,慌張地套上衣服褲子,衝出房間。白亞男早已整裝待發,陰謀得逞地站在自己的睡袋上,雙手環胸看好戲。
呂清在浴室風風火火地洗臉刷牙完畢,瞄了眼窗外,手上的動作停頓了幾秒,揉揉眼睛,再看了一眼,慢下了火急火燎的動作,走出來,定睛看了牆上的鍾半天。一聲怒吼發自她的丹田,“誰動了我的鬧鍾!!!!!誰!!!!呂向男!!!!!”
白亞男沒想到她會有這麼大的火氣,連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巴,拚命說對不起,但這哪夠呂清消氣,她自從不再執行任務後,就開始每天熬夜查盜竊案,比當年當小偷還累!
呂清喊不出聲音來,便送了白亞男一個手肘,讓這個始作俑者抱腹蹲下,終於在乎起白亞男的存在來了——當然是負麵的在乎。
“你穿這麼整齊幹什麼?要運動自己運動去,不要拖我下水。”她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意圖,一秒鍾都沒留給他解釋,就打算回房睡回籠覺。
白亞男見好不容易用苦肉計換來的注視馬上就要煙消雲散了,咬牙忍住疼痛,一把抓住呂清的手臂,厚著臉,“我人生地不熟的,你陪我熟悉一下環境,以後我不敢吵你好夢了,這次算我求你,行不行?”他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可憐,這麼低三下四地去追求一個人,他還是第一次。
呂清用餘光瞧他,一邊嫌惡地跟他保持距離,奈何手臂被他擒住,距離有限。“明天你打算換什麼方法來吸引我的注意?弄壞水龍頭,然後充當水電工?找幫流氓,把自己當英雄?還是討好我的的員工,一起來排擠我?白亞男,我告訴你,插手我的案子就是你的錯!休想我給你好態度。”說完,她倔強地扭過臉,“說吧,去哪裏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