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起了那個令他痛苦了多年的聲音,竟發覺唐天的治愈能力是多麼的驚人,他居然不那麼痛了。一切來得太莫名其妙,白亞男呆愣了一會兒。
“你是想假戲真做嗎?”唐天的聲音出現在他腦海裏,他幾乎是用任性的口吻默默地回答,“為什麼不可以?”
唐天在睡夢中,翻了個身,薄毯子滑落了一半,露出她大片肩膀和小腿。這裏的夜晚有點涼,白亞男無奈地起身,幫她把毯子拉上。唐天努了努嘴巴,好像在說什麼,一腳將毯子踢開。白亞男隻好再次為她蓋上。
夢中的唐天正與變成八爪章魚的白亞男搏鬥,隻恨手邊沒有把刀,好將他砍了,燉湯!
天蒙蒙亮,白亞男就翻身起床,看了眼手表——4點50分,他才睡了兩個小時,再瞧了眼唐天,她還睡得香哩。白亞男將毯子披在肩上,打開木製的窗戶,享受著森林清晨的喧鬧,這讓他覺得自己不是孤獨的。
唐天很久沒睡得這麼舒服了,一覺睡到太陽當空,她才蓬頭垢麵地爬起來,到屋外洗了把臉,耙了下頭發,她發現白亞男站在門邊看她,就好像正在發情中的雄獅,盯著她這唯一的母獅。
唐天往自己臉上潑了兩次冷水。如果她在乎剛才一瞬間的心髒漏拍,她就是笨蛋加白癡。她在心中暗暗豎起防線,冷然地擦掉臉上的水滴,側身進屋,整理好自己的東西,背在身上,“出發了。”對白亞男說完,就獨自沿著兩樹之間的索橋往總台走去。
望著她離開的背影,白亞男更加不明白了,剛才那個迷戀的眼神難道是錯覺?
坐上吉普,唐天興奮地在草原上追趕著羚羊群,白亞男則緊抓著車門,深怕有閃失。他覺得這純野性的環境將唐天也同化得八九不離十了,但轉念,或許她本來就如此野性,隻不過埋藏在重重疊疊的麵具下。
“呦呴~~~~”唐天玩瘋了,脫下上衣,在空中揮舞,身上的白色小背心被風吹得緊貼在她的胸前,將她玲瓏的身段凸現的更為明顯。
白亞男頓覺一股血氣湧上腦門,“快穿上!”他捂住鼻子,大吼。
唐天根本就不在意,她將上衣的袖子在腰間綁住,把車子停在草原正中,仰著頭享受起日光浴來。
確定自己沒有流鼻血,白亞男有種挫折感,他遲早會被這妖怪給折磨死。“換手。”他示意唐天換位置。
她摘下墨鏡,看了他一眼,便從敞蓬的吉普車駕駛座翻身到後排躺下。見她一點防範意識都沒有,白亞男隻好默默地將車慢速向前駛。
唐天倒在後排座位,任陽光曬傷她的肌膚,鼻梁上還架著深黑色的墨鏡,眼睛緊閉著,不久便發出均勻的呼吸聲,纖細的小手搭在肚子上,風不斷地掀起她的吊帶,露出內衣的邊緣。白亞男漫無目的地馳騁在草原上,腰間別著把從旅館裏借來的小口徑□□,用於防身。油箱裏的油已經所剩無幾,他將車緩緩停下……
車一停穩,唐天就醒了過來,“怎麼了?”她的肩帶歪在一邊,一手撐著身體。
“油快沒了。”白亞男不敢看她,怕會失態。閱人無數的他竟然會敗在唐天的手裏,速度之快,令他來不及懊惱就已經失控。那抹曾經給他帶來無數痛苦的紅衣女子,忽然成了點醒他的一道靈光,使他意識到當初的感情不過是懵懂少年的迷戀而不是真正的愛情。
“備油也快沒了,我們得找個地方補給。”唐天爬出車,從座椅下拖出一小桶油,交給白亞男,自己立在原地環顧四周。“這是哪裏?”
她的一句話落在白亞男心裏“咯噔”一聲,“你不知道?”
拉下墨鏡,再仔細地掃視一遍,“草原到哪裏都長得差不多,要辨識方向隻能靠指南針和老天了。”她從車後拖出帳篷,找了塊順眼的地方,打起地樁來。
放下倒空的油桶,白亞男不解地看著唐天,“你不打算走了?”
“暴風雨快來了,如果你不想淋雨,就乖乖立帳篷。”就在談話間,唐天已經敲好了第二個地樁。
白亞男不是天才也不是野獸,哪會預測天氣,但見唐天堅定的表情,他隻能搶下她手裏的木槌,幫她釘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