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子二年十月的長沙,熱鬧得不得了。
先是天王與翼王駕臨,然後北王也隨後而至,再不多時,東王也放下軍機趕到長沙。表麵看來是兄弟情深,擔心西王安危,實則不然,隻看現在西王已然可以下地行走而諸王並沒有離去即可知。隨著諸王逗留日久,長沙傳出了天王要委任各王分頭出擊,東王不再具備管轄其後各王的權力的小道消息。不久,這消息得到了證實,在天王的支持下,諸王要求不再受東王轄製,東王自是不肯,而其他各王卻是像咬著蟲子的螞蟻一樣死不鬆口,諸王就三天一小會五天一大會的討論,其間天父天兄也紛紛下凡來給各位王爺撐腰,他們的表現也向人們證明了耶酥一家並不和睦。一晃大半月過去了,諸王還是沒有達成一致,於是各自又紛紛開始調集親信,大有大刀向不聽話的人頭上砍去的架勢。這時,在返回長沙路上的我也接到了蕭朝貴叫我急速趕回的命令,看來西王已經把我這個他一手提拔的人看做了他的親信,何況我前陣子的表現在他看來也算可圈可點,聽話忠心又能打仗,更何況他對身邊幾人都有了猜疑,於是我升級為親信也在情理之中。一時間,長沙群英會粹。以秦日綱、胡以晃[本為左日右光字,但智能ABC打不出來,以後就以晃代]為首的丞相來了個齊,天王除了隨行的剛從羽林侍衛升為內衛之首的後正侍衛的陳承容[左王右容,又一個打不出來的字],還召來了禦林侍衛吉文元、蒙得恩及賴漢英一幹人等;東王則召集了殿前左一指揮羅大綱[提前給他升官了,請各位看客容忍]、木正木一甲一監軍黃益芸以及驍將黃文金黃文英兄弟等人;西王除了已在此的林鳳祥、李開芳等人外,還召集了在太平軍內以忠誠聞名[這個故事改天寫到作品相關裏去]的土一總製朱錫琨等人;北王韋以德、吉誌元等人;翼王則召集了其胞兄石祥禎、石鎮侖嶽丈黃玉昆等人。
同時,諸王也對太平軍的走向產生了分歧,天王說要出荊、襄而取河南開封定都,而東王則還是那句“略城堡,舍要害,專意金陵”。北王讚同天王的意見,而另外兩王則都不吭聲了,其實他們心裏還是認可楊秀清的意見的,隻不過,在奪權這節骨眼上,就不好表明支持東王了。隨著太平軍在長沙的集中,清朝也在不停的猜測太平軍的動向。
嶽州府,議事大廳,欽差大臣賽尚阿、原廣西提督福興阿、貴州知府胡林翼等麵麵相覷,神色委頓。賽尚阿因“繳賊不力”已被狠狠的訓斥了一番,而福興阿更是靠走了後門關係才暫時保住腦袋在這裏戴罪立功以觀後效的,這二人自是垂頭喪氣,而從貴州帶兵前來的胡林翼也是眉頭深鎖。
“大人,卑職以為賊人絕不會向西入川蜀以割據。”胡林翼直接對剛才福興阿發表的太平軍可能會進入四川效法蜀漢割據的看法,“賊人一路順暢,今又新下長沙,心氣高昂,必然東向下武昌,逼金陵,進而斷京杭運河絕朝廷收入,如此取江南之兵財而趁勢北上。”胡林翼的這話要是聽到楊秀清耳中必定大感知己。“而賊要取武昌,則必定先來嶽州。愚以為,嶽州兵單城薄,實不可守,不妨退抵武昌,征召兵勇,請求援軍,而托江水堅城,先防守以挫敵銳氣,而後反擊,敵破必。”
胡林翼一番話說得欽差直點頭,心想不差,於是決定撤往武昌。
其實,胡林翼並沒有料到太平天國更有出荊、襄而取開封之心,他還是低估了太平天國有些人的誌氣。同時,他也隻是從戰略上論證了太平軍的動向,而沒考慮到農民軍並不一定會從戰略上來考慮軍事行動,就是說,其實太平軍也有南下的可能,農民軍很可能是哪裏敵人弱就往哪裏跑,從而形成非戰略的流動作戰,隻不過這回太平軍既有具備戰略眼光的大將又有心氣高昂的領導,認為所有的敵人都弱,並不隻是南麵的敵人弱,所以他才沒有估計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