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繼續看,不對,滿地的老鼠怎麼少了?接著觀察,熱浪微風中,不少動物皮毛,帶著血跡,飄的遍地都是。
“這裏出現了什麼情況?是猛獸闖入了,還是發生了肉搏?”想到這裏,我看了看站在我麵前的四五個隊員,各個精神疲憊,眼神無光,比我們還垂頭喪氣。
“這是怎麼了?沒死人吧,至於這個熊樣嗎,別鬧行吧,不能留守的比前勤的還折磨人?”氣得我扯著沙啞的嗓子喊了起來。
“導員,老鼠肉、四腳仙、蜥蜴吃了惡心……”小個子嘴裏說著,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這次駐外勤務已經超過了300小時,那幾十盒單兵自熱食品,兩大包麵包,還有每個人身後四公斤水袋的水,早已耗盡……無奈之餘,留守隊員空蕩蕩的胃隻能鎖定滿院子的老鼠了!
“麼的,你們開始怎麼下的口?耗子都瘦成難民免了,能吃嗎?”我望了望遠方,不忍心轉過頭來,強打精神問他們。
“小寶下的決心,說耗子吃過我們的麵包,它們貪吃,我們也不能餓死;捉了一堆,要動匕首了大家又下不了決心了,小寶說了一句狠話,就再也沒猶豫。”旁邊隊員說小寶,就是這個矮個子隊員。
惡心,一股惡心的感覺往喉嚨衝上來,老鼠、蜥蜴那些玩意,連把鹽都沒有,柴火不能點,你們是怎麼下口的啊。
還有,鼠疫已經是這裏聞名世界的第三大疫情,因為它們無處不在,我們往常掉到飯桌上的米粒都不能吃了,你們這是玩命啊。
“寶,你特麼的說什麼了,給老鼠念經,還是祈禱啊。”我咽了口吐沫,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幽默地問了聲隊員小寶。
“導員……”矮個子隊員小寶拉著長腔,哭咧咧委屈地說:“我告訴大家老鼠偷吃過的米飯,沒準還沒消化,趕緊動手……”
我看到了小寶嘴邊殘留的血跡,那是一隻隻老鼠的血,那是勇士們求生的印記。
眼淚流了下來,嘩嘩的,生死無懼,文韜唯有害怕這種東西——淚水,勢不可擋,要是往日,見到我流淚,比登天還難,凍死迎風站,死向北鬥星,男人能輕易流淚嗎!
現在,站在大家麵前,那種焦慮,那種心疼,那種自責下,我逃都逃不了……
我猛地轉身,幾滴淚水甩向空中……
“導員,你們回來老鼠都不夠吃了,我們又不能出院子,所以,剛才我那麼說……”小寶看到我傷感成這個樣子,開始安慰起我來了。
我靜靜地思考後,小聲地說了句:“別打岔,我大腦運轉呢,想想,想想,誰能救我們。”
“導員,你這麼神,沒算出我們吃兩天老鼠了啊……
胡悅姐剛回來更慘,衣服都沾身上了,也沒有一滴水衝洗,說自己髒的和瘋婆子似得,沒法見人了,躲在帳篷裏哭呢,回來四五個小時了,說什麼不吃老鼠,我們給弄個沒頭的不行嗎,她不幹。”
其他隊員走了,是去犄角旮旯找性價比高的老鼠,還是拿著石頭砸鳥,不得而知,小寶在我身後繼續訴苦,也不管我是否在認真聽。
胡悅,對,我們這個隊伍裏還有她,要是這麼堅持下去,這個丫頭身心受到摧殘,得多少時光和歲月能換回來?
突圍,必須想辦法撤離這裏,越快越好。
想到這裏,我腦子裏出現了一似曙光,可能這有這麼做,我們才能順利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