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求援(1 / 3)

我眼前飯盒裏,放著一個還沒剃幹淨皮毛的細長老鼠,不到一捺長,晶瑩的眼睛竟然還在……

此情此景,我想起了一個個剛剛脫離母體的胎兒,細嫩的肉質,一個鮮活的生命……我端起飯盒,沒有去碰它,而是懷著白天憫人的悲傷去審視眼前充饑的食物,

下了很大的決心,去催動全部意誌,去張開兩片重若千斤的嘴唇,再揮動牙床,發出咯吱咯吱魔獸般殘忍的聲響;然後,張開喉嚨,吞下去。

別讓它卡住啊,必須憋住氣,省得白瞎了。

“大頭導員啊,你好歹也算是富二代了,什麼沒見過啊,什麼三吱啊,醉蝦啊,生魚片啊,不都是這種嗎,生猛海鮮嘛,這些鼠寶寶吃到嘴裏,最多還動一下,

你也知道,要是徹底收拾利索,那是不可能的,現在我們比貓都厲害,半天就抓了幾十隻了。”曲林站在我旁邊,

像是動員我吃下這最後晚餐,馬上就上斷頭台了,再不吃這個也沒有了。

眼下,各國隊伍相聚幾百米宿營,各自為戰,我們不可能抓老鼠抓到人家眼皮底下,更不能走出營區去冒險,畢竟除了營區內,哪裏都不是安全的地方。

聞聽曲林說話,我緊閉雙唇,真怕自己一口吃下了,可,饑腸轆轆的肚子裏竟然幻化出無數隻小手,像惡鬼一樣撕扯我堅強的意誌,威脅著我快點張嘴,一口口吃下小老鼠,填補饑餓的無底深淵。

一口吃了下去,一種腥臭的味道夾雜著罪惡感在口腔裏蔓延,腦子像要炸了一樣難受,我拚命地克製味蕾不去品嚐味道,快快嚼幾口咽下去,去喂那些饞蟲……

不行,我咽不下去,真的咽不下去,國內時吃羊肉串還懼怕膻味呢,這個味道何止那麼難吃!

怎麼辦?我右手猛地一下,狠狠地拽了下自己的耳垂,想大聲叫喊咒天罵地的話,這時難吃的老鼠肉一下子吃進肚子了。

“曲林,給我拿……”我坐在石頭上,吃下生老鼠的我,緊張的比豬八戒先生發現喝了子母河的水要懷孕生崽還嚴重,終於騰出嘴了,我大聲地喊著。

“吃了就好,還能吃……”曲林怕我抽風或者大發雷霆,從我身邊躲到兩米外耐心地看著我和我自己鬥爭了。

我指了指遠處倉庫裏我們住的帳篷方向,惡心實在說不出話來了。

“要水要調料,還是要口香糖要鹽?導員,別尋思了,你要是實在想要點鹽味,隻能給你去房後大家尿尿的地方弄點鹹土了。”曲林看著我吃下一口,知道往下就容易多了,和我說話也沒那麼客氣了。

“屠夫,你這個殺老鼠不眨眼的屠夫,給我拿電話去。”我把對老鼠味道的惡心轉移到他身上了,好像吃老鼠是這個曲林偷懶了,懶得做飯似的。

對講機拿來了,我看著倉庫周邊三三兩兩的隊員,正拿著軍刀到處找老鼠呢,我一腳踩在石頭上,揮動著右手的對講機大聲叫罵:

“缺德玩意,都給我回去,回去!聽到了沒有,去,麵壁思過,背誦戰隊紀律,從到背到尾,然後在從後往前背,每個章節前麵加句話:對不住了,米老鼠先生!”

打發走了這饑餓難耐的家夥,我拿著這個MD+華夏國際號碼+024+亂七八糟十幾位數字的號碼,看了看越野車上新裝載的花費十幾萬美元買來的鞭狀天線,矯正好了位置,對著營地方向,給仲新撥出了我出勤300小時後的第一個電話。

記得,在大草原特戰基地集訓時,因為小時候傷食,看著區隊長夕陽下用特製無煙草烤製全羊時,我眼饞地呆呆地看著。

後來,在隊員饑餓難耐時,我繪聲繪色地講起自己親手烤全羊的故事,結果大家饞的後半夜都沒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