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路。
澹台這邊,先後四十餘人趕奔寺院參與最後的行動,赫連葉若一行亦是四十餘人,兩夥兒人混在一起分成三隊,偽裝成商隊向著出雲島方向去。
澹台蓉、赫連葉若、白月三人屬於核心人物,走在一起。上官盈盈緊緊跟著赫連葉若,安靜到讓人忘記她的存在,眼睛卻時不時剜向白月,怨毒橫生。
靜妃和穆青跟在白月身邊,麵色說不上多好看,卻也說不上緊張慌亂。
該來的總要來,白月和翾飛的命運是否就此轉折,都會在那座殘破的島上決定下來。
天擦黑,一行人正行到古樹參天的林子,便在此處落了腳。
撿柴生火打掃落腳處,大家一通忙活。
白月轉頭低低和穆青說了兩句話,說完,穆青安置好靜妃,便說要尋個地方摘些果子,白月也朝另一個無人的方向走去,上官盈盈見狀連忙跟緊。
白月朝林子裏走著,走了好久,忽然就消失了。上官盈盈慌忙去找,很快,她便看到白月停在一堆枝蔓前,一動不動。
聲音輕輕的,就像是怕嚇到誰,白月開口道:“上官小姐,你有偷窺別人解手的癖好?”
上官盈盈一驚,她特地放輕了步子,沒料到白月這麼輕易就發現了她。
挺直胸膛,她朗聲問道:“澹台白月,我是怕你趁機溜走,才會跟來的。”
“哦。”
白月回了她這麼一個字,沒了下文。
見四下無人,上官盈盈強壓著得意問:“聽說,葉若哥哥封了你的內功?”
“嗯。”
得到的,又隻是白月的一個字,說出這個字的時候頭都不回,她這樣的態度讓上官盈盈很是火大。
“哈哈,那你可知道,我現在要殺了你,就和殺死一個嬰兒一樣,毫不費力?”
白月轉過臉瞧著她,搖搖頭。
“你現在就知道了!”
將猙獰暴露在臉上,上官盈盈露出掩在袖籠之間的匕首,直直朝白月刺過去。
白月慌忙閃躲,上官盈盈來勢洶洶。
閃避幾下,白月趁上官盈盈不備,將她向自己的方向拉了一把,而後避開刀鋒從原路狂奔返回。
上官盈盈因為她這一下,手裏的匕首紮進了前方的枝枝蔓蔓之中,哀鳴聲隨之入耳。費力拔出匕首,她瞥見順著刀刃往下滴的血跡,一愣。
抬起頭,對上一雙憤怒的眼睛,上官盈盈兩腳發軟,踉蹌著往回跑,被身後如鍾的吼聲震破了膽……
原來,枝蔓之中原本有兩隻黑豹潛著,睡得安穩,她這一刀下去,正正紮在其中一隻的脖頸裏!
白月在前頭狂奔,雖然用不了輕功,她的速度依然不慢,遠遠地看見聚在火堆旁的人們,她便開口大喊:“快跑快跑——豹子來啦——”
穆青聞言,連忙起身,拉著靜妃幾步上了樹。
其他人還在發愣,他們自然是不信這些的,怎麼就招惹到豹子了呢?
見他們不動,白月更急了:“你們快躲起來!上官盈盈錯手殺了一隻豹子!”她的腳步不停,風一樣,繞開人群朝著一條寬闊點的路去了。
大家都開始動了,他們不用再琢磨白月的話是否真實,因為已經真真地看到,上官盈盈被一隻健碩的黑豹追著,一路朝他們過來了。
黑豹竄到跟前,也就是那麼一眨眼的事兒。
人們原本聚在一起,一下子無法散開,黑豹衝進來四處撕咬,大家哭爹的哭爹,喊娘的喊娘。
上官盈盈胡亂揮刀,捅死兩個擋了她去路的人,看著前麵一條路寬闊些,貓著腰擠出去,徑直奔那條路去了。
因著對黑豹利爪尖牙,和身後人們淒厲嚎叫聲的懼怕,上官盈盈運足輕功逃了一段,看見前麵白月在地上狂奔,喜得她笑出聲來。
“站住——”
她這樣一喊,前麵的白月跑得更快了,纖細的身影在地上不斷向前,在這殘缺的月影之下磕磕絆絆,煞是可憐。
已經聽不見野獸或者人類的嚎叫聲,上官盈盈放鬆下來,她找到了樂趣。
從一棵樹落到另一棵樹,上官盈盈看著白月在下麵跑斷腿,偶然出聲嚇她一下,讓她一直往前跑,沒有歇息的機會。
就這樣跑了許久,白月身上藍色的衣裙被樹枝掛爛了下擺,頭發也亂糟糟的,狼狽極了。
上官盈盈在後麵慢慢悠悠跟著,直到看見前麵的白月佇立於大石旁不知所措,她才停下腳步。
“呀!我當是誰,原來是我們的皇後娘娘。”獰笑間,攥緊手裏的匕首,朝白月步步逼近。
白月望望她,又望望身後,絕望寫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