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月圓。翾飛躲在暗處盯著彩池的入口,沒心思去看這輪圓月。
白月也沒有去找他,她正躲在島上另一處,守衛來回走動著,她趴在房屋大梁上悠哉悠哉,左手執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忽聽得外麵人聲嘈雜,屋內打著哈欠的守衛不由自主向外看,白月雖覺奇怪,手上動作未停,就趁此機會將寫畫好的紙折疊起來,手腕一抖,那張紙就到了屋子正中間被鐵鏈層層鎖住的鐵盒之上。
同時,屋外有一道人影閃過,屋子裏的守衛登時握緊手裏的大刀長槍,你追我趕衝了出去。他們在這裏守了很多年,從來沒有出過什麼事,事實上,他們不認為什麼人有能力從登仙島把東西偷走。
可是,這就有人這麼做了?那人影閃過太快沒跟上,折回來看到盒子上的紙條,其中一個把紙條拿過來看了一遍,整個人就釘在地上不動了。
紙上寫著:天絲冰晶我拿走了。
後麵還畫了個大大的笑臉。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再看盒子的確是挪了位置,經年不動,盒子周圍都是灰塵。而現在,盒子左側露出了一點幹淨的地方。
趕緊請來隊長,隊長用手法解開了綁縛方式奇特的鐵鏈,端起盒子來左瞧右看,也沒得出個答案來,他不用得出答案,因為白月已將答案給他。
無數的金針從梁上撒下,隊長身邊的人一個個在悶哼聲中倒下去。白月身穿一襲黑衣,以黑帕子遮住臉龐,僅束發的帶子是白色,她的人像燕子一樣俯衝下來去奪他手中的盒子,他冷笑:“宵小之輩,這盒中寶物豈是你能覬覦的?”
白月不接他的話,隻是劈手去奪,那黑麵大漢不超過四十歲,自衣衫上扯下一縷布反手將盒子係在身後,狠狠一掌拍向白月的天靈蓋。
能在登仙島占有一席之地的,少有普通人。
對著掌風,白月並不怕,整個人迎上去,在那一掌要拍實的瞬間又閃避過去,滑到漢子身後回手就是一掌。
那漢子順著力道踉蹌幾步,再回身,白月卻已不見了。
顧不上地上躺著的兄弟們,趕忙跑了出去報信。
白月出來不久就被一個人攔下,那人頭發亂蓬蓬的,眼睛發亮。
“黎殤,”白月有些驚訝,“外麵那些亂子是你搞出來的嗎?”
黎殤道:“不是我,是那位戰神王爺。”
心裏咯噔一下,白月問:“他,做了什麼?”
黎殤嘿嘿笑著,眼神中充滿神往:“他把登仙島封印的百眼煞星放出來了,這事兒幹得太漂亮,獨孤家搞不好就此死光了!”
對黎殤的這種反應,白月見怪不怪,千手閣怪人多,黎殤就是其中一個。他整天笑嘻嘻的,卻隻把活人劃分成兩種:他看著順眼的;他要弄死的。
有些擔心翾飛,白月揚揚手裏的盒子:“這盒子既然拿到手,我也該走了,我拿著盒子,你不會被他們懷疑。”
黎殤點頭:“不過,你怎麼走?”
“這個…”
白月沉思,黎殤期待地看著她,最後在白月的一句“看吧”中捂著臉昏了過去。
運極內力,白月一路飛向最吵鬧的地方。
遠遠的,她就看見了海灘上那一直被提起的百眼煞星,通體黑色,有四五丈高,身形寬廣貌如大鵬,卻隻露出了兩隻眼。
說好的海怪呢?這不是隻鳥?名不副實啊……
白月沒太多時間考慮這個問題,她看見一個人在百眼煞星的背上盤坐,毫無疑問,那人是昭王蕭翾飛。
任憑百眼煞星嘶吼衝撞,背上的人穩如泰山。
前麵幾個白衣的,大概就是登仙島控製百眼煞星的幾位長老,此刻哭爹的哭爹,喊娘的喊娘。
淩亂急促的腳步聲近了,一支效忠獨孤家族的隊伍來了,領頭人一聲令下眾人搭弓放箭,白月心想不能讓他們得逞。
就近拾起一把石子,腕子一抖,石子悉數飛撲出去,分散開來奔著每一個弓箭手的手指頭去,打了個正著。
吃痛叫喚聲此起彼伏,生死攸關,白月下手並沒有留情。
看著這個百眼煞星,她心裏生出一個瘋狂的主意:讓百眼煞星帶他們離開這裏!
在這遠離大陸的海島之上,沒有乘渡的船隻,是如何也到不了赤焰的,而船隻,是由孤獨家的人掌控的。他們現在恨不能把他二人扒皮放血挫骨揚灰,怎麼會把船給他們呢?
心裏打定主意,白月瞄了眼百眼煞星身後那段極結實的鐵鏈和地上幾根斷掉的鏈子,嘿嘿一笑,身子一縱奔向幾名看熱鬧的捉刀結隊江湖客身後,再閃回來手裏就多了兩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