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打量著刀,心中很滿意。
既然百眼煞星要掙脫鐵鏈,她何不幫它加快速度。
幾番閃躲來到百眼煞星斜後方,白月一鼓作氣衝出去,提刀便砍那鐵鏈。
鐵器碰撞的聲音刺痛了孤獨家手下們的耳朵,也傳到了翾飛耳朵裏,原本閉著眼的翾飛睜開眼,定睛一瞧是白月,驚訝道:“你在做什麼?”
白月氣喘籲籲,懶得抬頭看他,大吼:“看不見我在幫它重得自由嗎,讓它帶我們出去!”
她以為翾飛會罵她瘋子,卻聽到翾飛大笑:好!我們就這麼走!”
那邊山上傳來劇烈的爆炸聲,那邊的人們歡呼:“島主出關了!島主出關了!”
白月心底一驚,翾飛朝她喊:“鏈子要斷了!你快上來!”
丟下砍出缺口的兩把刀,白月一躍而起,落在百眼煞星的背上,翾飛拉著她坐穩,夾雜著內力爆喝一聲:“走!”
百眼煞星依然是有些暴怒,卻應聲而起,雙翅展開,掉頭向無際無涯的大海飛去。
吼聲在背後響起,白月回頭,看見一道身影向海灘這邊飛來,卻依舊是來不及。
那人是登仙島島主孤獨行。
轉過頭,白月看著翾飛的臉,愣住了,那是怎樣一張讓人心疼又畏懼的臉?
在毒發最嚴重的日子,強行調動了內力,翾飛現在臉色青白,雙目滴血,眼中不減的,是威嚴與倔強。
忙從懷裏取出紅綾那裏要來的金針,白月飛速在翾飛身上紮下。
“胡鬧!簡直胡鬧!”
白月斥責。
她打獨孤情那裏出來,回了趟醉忘鄉和紅菱告別,想了想還是帶走了這盒金針。
虧得她帶走了金針,不然,現在就要眼睜睜看著這個男人死在這裏了。
一陣忙碌完畢,白月拿帕子小心擦掉翾飛臉上的血跡,此時他已經暈了過去。
拿帕子時帶出了一支桃花,白月把玩手裏有點打蔫的桃花,想起了彼時的情景。
那時往東海口去的小舟,駛離了與毒王遭遇的小鎮順流而下,在岔口打了個橫,穿進了片桃花林。這段河道略窄,隻容得一葉扁舟行過。
兩岸桃樹竟然參上天去,滿樹和嬌爛漫紅,落花拂麵,舟中人比桃花更秀。
望著漫天繽紛,翾飛若有所思,忽運力飛上一棵桃樹,連踏三下人便融入一片粉紅之間,看不見蹤影。
撐船的擎著槳,愣在原地,望望頭頂,又看看白月。白月也不明所以,卻依然對他笑笑,道:“在江湖行走的,總得有一樣技藝傍身,也是見著這滿林美景忘形了,請大叔不要怪罪。”
船家剛要說點什麼,又看見翾飛從半空躍下,腳尖在水上點了一下趕上來,穩穩地落在船上。
翾飛把手裏一株桃花往白月發髻裏輕輕一送,然後朝船家笑了笑……
船家大叔立即滿臉過來人的會意,笑嗬嗬揮著船槳依舊是往東去。
回憶到這裏,白月一驚: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在乎蕭翾飛了?
他再好,他是赤焰的戰神王爺,而她,確是人人談之色變的殺手組織千手閣閣主。
他,是她該留在心上的人嗎?
想到了一個她很熟悉的女人,一個很美的女人,她最後為情而死背負罵名,而那個男人卻隻當她是一塊墊腳石。
又想起在船上時,黎殤扮成說書的在講登仙島島主大戰海匪的故事,那時翾飛在白月身旁皺起眉,也不知是在想什麼。
待翾飛回過神,雜毛小子已經越說越興奮,竟然說起了海匪頭子和他八個老婆的閨房故事,慌得他顧不上別的,拉著吃栗子吃得正香的白月就往外躲。
或許,翾飛和其他皇室的人不一樣?
白月搖搖頭,凝視手中的桃花,片刻後,手一張,那花兒便隨著風飛進無邊的大海之中,不見蹤影。
她澹台白月,決不能重蹈覆轍,走上那個女人的路。
蕭翾飛永遠是蕭翾飛,赤焰九王爺蕭翾飛,即使他和那些皇室中人不一樣,也不會不一樣到哪裏去。
反複給翾飛紮了幾個來回的針,屬於十五的日子終於過去,而翾飛也慢慢恢複過來,白月想要呼出一口氣,卻終究變成了歎息,尋了個安穩的姿勢,迷迷糊糊睡了。
她已經兩天兩夜沒能睡好,困得厲害,一頭紮下去就睡得很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