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歸兮來兮(1)(1 / 1)

越國,雲昌,如今算起來也是物寶天華之地了,城門巍峨堅實,人群往來,川流不息,入目繁華。一隊車馬緩緩駛來,車馬混在人群中異常顯眼,在離城門數裏處停頓了下來。

車簾掀起,身著平常衣裳的男子從裏邊探出頭來,身形微胖,麵容毫不起眼,隻是額頭上滲著密密的汗珠,皺著眉看著城門上方的大字“雲昌”,長歎道:“終於到了,這哪裏是人住的地方,簡直便是大蒸籠,活活要將人蒸熟。”說著不停地用衣袖扇著風,想讓自己更涼快一點。可是卻無濟於事,反倒越來越累。

走在前麵的兩名隨從策馬走近,走在前麵的一個問道:“大人,就進雲昌了,要不要等等歸海將軍?”

車內之人聞言,抓著車簾擦了一把汗,憤憤地說道:“等什麼等,說不定這小子去哪風流快活了,讓老子在這裏受罪,走走走,找到越國接應之人,進城。”

剛才說話之人訕訕一笑,躬身道:“大人,歸海將軍倒不是那樣的人,定是有事耽擱了。”

車內之人登時氣得吹胡子瞪眼,怒道:“我不知道他有事嗎,還要你來提醒我,他在靈溪有要事要辦,你成心氣我是不是。”

隨從知道這位大人脾氣一向如此,便打著哈哈退了下去,那位大人斜了隨從一眼,氣衝衝地放下車簾。

馬蹄塔塔,車聲轆轆,隨著人流進了城門。

城樓之上,一名湛藍衣袍的男子,沉默不語地站立,凝視著那對車馬緩緩走進雲昌,直到他們消失在視線中,輕聲說道:“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時隔這麼多年,昊都的使團終於再次踏上了這片土地,是上天開始記起這個早就被人遺忘了的土地嗎,還是說我們的努力終於得到了回報?”

男子抬頭,目光複雜地看著上方的一片天空,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誰聽。

終於,他身後的一名淺衣男子笑著說道:“成事在天,謀事在人,從當日戰勝海上軍引起帝都注意,再到夫人遠嫁而來,再到如今派使臣造訪,一切都是順理成章,水到渠成,預料之中,對此侯爺定是一清二楚的,不是嗎?”

湛藍衣袍的男子搖了搖頭,亦是笑著說道:“可能執念越深的東西,得到之時會覺得很不真切吧,不過既然來了,就沒有拒絕的道理。走吧,去會會他們。”

“侯爺且慢,使臣來訪,自是他們前來見您,您不是以前的越侯,皇室也不是原來的皇室,侯爺耐心等待便是。”說著側身做了個請的動作。

湛藍衣袍的男子若有所悟,點頭道:“如此回宮吧,畢先生當真思慮周全,本侯受教。”對著淺衣男子做了一揖。

“本就是分內之事,臣惶恐。”淺衣男子躬身,深深一禮,被湛藍衣袍的男子攙住。

兩人不再多禮,轉身走下城樓,隨著人群進入雲昌。

雲昌與胤汐,南繁,霽崕並稱南方四城,物產豐富,是桓河與汾水的交界地帶,便利的連接了丹蒼嶺以南的東西,南北。最重要的是,雲昌是軒轅氏封國越國的國都。

相比於經濟或是文化重鎮,政治中心倒是更加引人注目,尤其是在這諸國林立,禦王室衰微的微妙時期,雲昌之地,西有天然峽穀鷹愁澗,僅有桓水流過,西北有天下第二雄關“上虞關”僅次於秦蒼關,在往內便是天下第一湖“映湖”,北方是橫貫景州東西的丹蒼嶺。東部及南部是蒼茫的湛藍大海,越國的地理位置太過於安全,以至於國封初期,國人皆無上進之心,曾一度國力衰弱,國土不斷被鄰國蠶食,幾乎滅國。後曆代君主為了強國,大力向海上發展,國人永遠銘記的是越文侯軒轅無昭,正是他建立起曆史上第一支水師,同時收回了鄰國占領的土地,幾乎有向外擴張之勢。但令人扼腕的卻是他的早逝,從此越國就被鎖在丹蒼嶺以內,而且以梁國為首的聯軍再次侵入,越國的水軍再強大也無法抵禦,最終向禦王室求助,代價是降侯為子,改上古天下共主之姓軒轅為南,退居南景州與瀛洲中部,自此偏於一方,不與諸國作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