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靈溪城內攪動了風雲的女子,穿過了丹蒼嶺,乘舟從汾水渡口順流而下,不出幾日,便已經在雲昌城內了。雲昌不愧是南方四城之一。店鋪林立,雕梁畫棟,入眼之處,滿是繁華。女子自然知道這繁華需要的代價。多少年前越國選擇自保的時候,生活在這片土地上人們注定就要付出比其他地方人們更大的艱辛,種植的糧食交與王室的甚多,出海的漁民往往要冒著颶風的殘忍。似乎是上天不想再作弄於這些快要走到絕路的人們。明聖宗禦清決中興後,當所有諸侯國的勢力大為減小的時候,越國的國力竟是增強了許多,其中的縱橫關係,也隻有當時的人最為清楚了,越國宗室也從子升為了侯,到此時,成為主要諸侯國之一。
女子凝望著熟悉而又陌生地方,心中自是百感交集,這位身份不明的女子似乎對這個地方懷著複雜的情感,懷念,憎恨,苦悶,心酸。女子的臉上浮現出沉重的表情,沉默半晌後不發一語,隻是向河邊走去。河邊的楊柳鬱鬱蔥蔥,在陽光下似乎要流出綠色的油一般,陽光正好,但女子的眼神卻透著與年齡不符的陰沉。
她自己也不知道該往哪走,本來明確的目的地現在也模糊起來。怔怔的到處亂走。
“像姑娘這種走法,倒以為是你丟了什麼東西一般。”很深沉的聲音打斷了女子的思緒,循著聲音望去,倒是吃了一驚。收起陰沉的眼神,慢慢地溢出笑意。
“齊兄不愧是玄門的弟子,果然是陰魂不散”女子話語中帶著冷嘲熱諷,聲音也有些陰惻惻的。歸海齊笑了笑,也不以為意,接著又開口道:“開始你果然藏得很好,我找遍了靈溪城都未找到你,隻是後麵在月淩渡的時候,你思緒太深,竟沒發現有人一直跟著你,但不知為何那些人卻莫名其妙的都死了,一個不留,姑娘果然手眼通天”
“歸海齊,跟蹤我的人,不是你嗎?或者是你們玄門的人。”女子氣定神閑,不見有絲毫吃驚。“我的手既然已經不幹淨了,別人找我又有什麼好奇怪的,如果他們自己沒本事,便也不能怪我了,我不過是一小女子而已,所用的就隻有一些手段而已,真刀真槍我還真沒本事。”
歸海齊微微一愣,他向來不善口舌之辯,再加上本就性子異常沉穩,竟不知要說什麼。
“齊兄,你想知道的事我已經告訴你了,你這一路追至雲昌,究竟又是所為何事”
“你誤會了,從昊都南下本就是為了公事,靈溪城就是經過而已,恰好遇到了丹蒼滅門,你在靈溪府衙和程府出入頻繁,玄者又飛鴿傳書要我查證,我才會去找你的。但是你所說的無從考證,亦真亦假,我也無法相信。我的真正目的地是雲昌。”
女子沉默了一會,將發生的事情梳理了一遍,原以為所有的計謀無懈可擊,可最終卻被兩人發現了,他們雖然不知道開始到結尾所發生的所有,但是計劃的人已經被他們找到,對她來說,無異於失敗。老者對她說的“想做下棋的人,喜怒不形於色,失去棋子不重要,失去自己才是最致命的。”難道一開始就犯了如此錯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