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以冽執槍而立,槍尖緩緩指向林天雄,深紫色的親王袍服無風自動。“孽臣,可敢與本王一戰?”睥睨的姿態仿若萬物之主。林天雄麵色一沉也不言語,揮劍迎上,隻是較之方才,此時卻是用上了全力。蘇以冽長槍一舞,仿若撐開一把巨大的紫傘。飛旋之下,比方才強烈數倍的紫光便在大殿之內擴散開來,愈來愈濃。
天帝望著擋在身前的蘇以冽眼中盛滿詫異之色,這紫纓槍乃是認主使人的靈物,說是認蘇氏一脈,倒不如說它是認王者之氣,若非是九五之尊,一朝天子,持了此槍非死即傷,即便內力深厚也隻能當做尋常的長槍使用,並不能舞出槍魂,如今這蘇以冽一式之下已比天帝方才盡了全力的氣勢盛上數倍,“莫非,莫非是帝靈?”天帝喃喃道,自己終究是太不了解這個兒子了。
林天雄兩朝為相十幾年,自然也知道紫纓槍的說道。隻是自己明知天帝的底細,知曉這紫纓槍對自己威脅不大,可是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這蘇以冽竟然能將紫纓槍用到如此地步。一種不安在林天雄心中彌漫開來。隻見林天雄神色愈加陰鷙,揮劍迎上蘇以冽。
恩華殿。群臣也已意識到異常,怎的天帝遲遲也不出現,軒翊王爺與左右丞相也是不見蹤影。蘇以淨含笑飲下兵部侍郎敬的酒,微微合眼,似在感受著些什麼。身後孫懸高一張老臉甚是嚴肅,俯身在蘇以淨耳邊說了幾句,便見蘇以淨不動聲色的起身離開了大殿。
軒翊王府。美景坐在西苑的大椅上,心中不知為何一陣慌亂。忽然一聲煙花破空,美景下了一跳,忙喚道,“梳雲。”玉手緊緊地攥在一起。梳雲端了一盤葡萄從外間走進來,見美景臉色極差,忙放下手中的東西開口道,“姑娘怎麼了?”美景精致的眉眼微皺,“什麼時辰了?王爺怎麼還不回來?”梳雲噗嗤一笑,開口道,“姑娘呀姑娘……”話還沒說完,王府的掌事劉允便慌慌張張的破門而入,“姑娘,不,不好了,外麵大隊兵馬向著皇宮的方向去了,街上都亂了套了呀!”
美景猛的站起身,就這麼亂了?明知道會有大亂,隻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蘇以冽不再府上,銀離與景易宣一起去了玄羽,如今這王府上竟是無一個可一依靠的人。強穩心神,美景看著劉允開口道,“多少人馬?”“少說一萬,不對,兩萬……”劉允顯是被嚇得亂了陣腳,慌慌張張的說不清楚。美景緊咬下唇,一時心亂如麻,正沉默著,一小廝又跑了進來,行到門檻絆了一跤,慌忙的爬起來衝著美景道,“姑娘,王府被人包圍了。”美景麵色愈沉
“太子府孫公公求見。”又是一聲高喝,應著府中眾人慌亂的腳步聲和空中不斷炸響的爆竹聲,令人心神俱亂。“孫公公。”美景念著身形一顫,梳雲忙過來扶住,半晌,美景緩緩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袍,又坐了回去,神色甚是淡然,看不出半點慌亂。
“姑娘,姑娘,”還沒見人,便聽見孫懸高扯著尖細的嗓音高聲喚道。一改上次見麵的淩厲,孫懸高卻是帶著一臉的著急與無奈進了門,一進門嚷的更大聲,“哎呦,我的小姑奶奶,怎麼還在這坐著呀,外麵可都亂的跟下餃似的了,快隨雜家大太子府避上一避吧!”美景笑臉迎上,“這人心惶惶的,公公怎麼有空到府上?”
孫懸高一張苦臉不改,’“什麼有空沒空的,快隨雜家走吧,這王府已被包圍了,再不走就出不去了。”美景淺笑道“公公說笑了,美景在王府住了這麼久,如今大難臨頭卻獨自離去,怎麼好說的出口。”孫懸高一拍大腿,“姑娘啊姑娘,這軒翊王爺如今在宮中是生死未卜,你要報恩也先得留著命啊!”
美景笑容一斂,“生死未卜?”“可不?林相狼子野心,請了玄羽白雲幾萬軍士早已潛入豐城,城外又有兩萬大軍預備攻城,今夜逼宮是迫在眉睫了,更何況軒翊王爺手上又有兵符,那是僅次於皇上的眾矢之的啊,王爺雖英勇蓋世,隻是好虎難敵群狼……”
孫懸高話還沒說完,便聽得“噗嗤”一聲,隻見美景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氈毯,身子搖搖欲墜終是支撐不住。梳雲連忙扶住,驚慌道“姑娘,姑娘,”一旁的劉允等也均是圍過來高聲喚著,孫懸高老臉一沉,顯然是沒有料到美景竟惦念蘇以冽至此。
美景緩緩抬起頭,麵上堅毅決絕,唇邊的鮮紅襯的臉色更加蒼白絕美。倚靠著梳雲站起身來,美景緩緩吐出二字“進宮。”
說罷,終是支撐不住,暈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