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雄猛然抬起頭望向天帝,老眼中滿是血色,“蘇嘯北,你騙的老夫好苦。若不是半年前機緣巧合得知,這江山豈不是拱手讓你了。”天帝英氣的眉眼緊皺,半晌,兀自念到,“怎麼會,怎麼會……”
林天雄看著天帝,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卻轉瞬間被濃濃的恨意取代,抬手緩緩抽出腰間的配劍,天帝見了林天雄手中的虯龍劍,眸色一深,“林天雄,你莫要自尋死路。”林天雄對天帝的話置若惘聞,一聲劍鳴響徹大殿,一把血紅劍柄的玄色寶劍已然出現在林天雄手上,劍鋒泛著陣陣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天帝大手在龍椅上一拍,身後的蟠龍壁雕便緩緩活動,一把紫紅色的長槍便顯現出來,天帝一召,紫纓槍便到了手上,一時間大殿內紫光大盛。
恩華殿。眾臣使者皆已到齊,左右之間含笑交談,身著新衣的宮女來來往往,奉菜斟酒,一番和樂。蘇以冽端坐在位,神色如常,目光卻越來越深沉,開宴的時辰已過,天帝卻還沒有駕臨,林相也不見蹤影。抬頭望向上坐的蘇以淨,正和太史院的大學士說古論今。
與蘇以冽相對而坐的柳青儒突然雙目一凜,望向蘇以冽,兩人對視一眼,閃身從座位上消失。
就在剛剛,兩人同時聽到禦書房的方向傳來劍鳴,聽其音色霸氣無匹,令人心中惶惶不安。蘇氏一脈習武之人均是用長槍,宮中更是禁止佩劍,如今除夕之夜卻有劍鳴,定是天帝有難。蘇以冽與柳青儒一前一後將輕功施展到極致,朝著禦書房而去。
穿過洪武門,禦書房便在眼前,蘇以冽剛要加緊速度,身前卻突然出現了一排禦林軍,當頭一人伸手示意蘇以冽停步,揚聲道“王爺留步,天帝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禦書房。”蘇以冽眸色一深,與身後的柳青儒對視一眼,直接將眼前的禦林軍首領一掌擊飛,飛縱而去。身後的一眾禦林軍立時朝蘇以冽追去,卻被柳青儒攔住去路。
越是接近禦書房,兵器帶著勁力撞擊的聲音就越是清晰。到了門前,隻見禦書房大門上的絹布早以殘破不堪,蘇以冽麵色深沉邁入殿中,便見天帝與林天雄正槍來劍往酣戰正歡,“大膽逆臣,竟敢與天子動手!”從後麵趕來的柳青儒還沒到門前便大喝道。蘇以冽瞥了柳青儒一眼,眼中不注明神色一閃即逝,並不做聲。
林天雄聽到喝聲,陰測測的一笑,“來得正好,今日就叫爾等同歸於盡。”說著手中虯龍劍又變一式,向著天帝逼去。柳青儒細觀林天雄手上的寶劍,怒道“竟是虯龍劍,怪不得前幾日聽得邪異的劍鳴,此等逆臣,人人得而誅之。”
蘇以冽並不理會身旁義憤填膺的柳青儒,隻見殿中天帝在林天雄招招陰毒的攻勢下隱有不敵之勢,蘇以冽麵上仍無表情,大手在腰間一抹,一把長鞭已然在手,一鞭揮出,林天雄頭上的發冠便飛了出去。灰白的頭發散落而下,極為狼狽。“林天雄,你且速速收手,念你幾十年為我大周,可以留你全屍。”
林天雄劍鋒一收,立於殿中,天帝也是停了手,以槍仗地,氣喘不已。一旁沒有兵器的柳青儒立時閃身至天帝身側。“你這小兒,給你生路你不走,與老夫作對,隻有死路一條。”林天雄狂傲道。一旁的天帝卻猛地推開身旁的柳青儒揮槍向著林天雄奔去。林天雄冷笑一聲迎了上去,蘇以冽也從原地消失,向著林天雄而去。一時間,劍氣,鞭風,槍勢混戰一團。
隻見林天雄忽然大喝一聲,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鮮血於劍上,一身氣勢立漲。“不好,他血祭了虯龍劍,皇上快退!”柳青儒話音剛落,便見林天雄雙手握劍,高舉過頭,老臉漲的通紅,狂喝道,“一龍擎天!”身上立時氣勢飛漲,手中的虯龍劍也是由玄色變為了詭異的血紅色。
天帝被林天雄這突然的氣場震的暴退,單膝著地竟然噴出一口鮮血,麵露震驚之色。蘇以冽也是後退幾步,卻是穩穩站住,飛掠至天帝身前,“父皇,你怎樣?”天帝麵色慘白,似是受了不輕的內傷,抬手放到蘇以冽寬闊的肩膀,“冽兒,林相要謀反,已引得一萬玄羽五千白雲將士到了豐城,你,你快去……”還不待蘇以冽開口,殿中的林天雄已然緩緩收斂了劍氣,指向蘇以冽。
就在此時天空中忽然傳來一聲大響,既然抬眼望去,隻見天上炸開一朵巨大的煙花,卻也是詭異的紅色。林天雄仰天一笑,“哈哈,時辰到了,蘇嘯北,這萬裏江山,是老夫的了。”披頭散發的癲狂模樣,讓人心驚。“哦?林相未免言之過早了。”蘇以冽幫著柳青儒將天帝扶起,接過了天帝手上的紫纓槍,望向林天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