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王爺等不及洞房,姑姑你就別磨蹭了,那酒幹脆就賞了我們吧。”說完所有人便哄堂大笑起來。
那笑聲隔著門,錢灼灼卻好似覺得自己正被人圍著看一般,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再不要與耶律重元飲什麼合巹酒,成什麼親了。可重元卻絲毫沒有被門外的哄笑聲影響,他久戰沙場,生死都見慣了,一顆心早就修煉得波瀾不驚,哪還那麼容易不好意思。耶律重元索性起身,將房門打開,外麵那些趴在門上的,一個重心不穩,全摔進了屋裏,這下子,看熱鬧的變成了被嘲笑的,裏裏外外都笑成了一團。
重元沒有接姑姑端過來的酒杯,而是直接將那滿滿一壇子酒拿起來,對著外麵的人道,“怎麼,你們是都成過親了麼,所以才有膽子來給本王搗亂,不怕日後你們成婚時,本王帶著人去連本帶利討回來,準鬧得你們雞飛狗跳家宅不寧的才好。”
前來鬧洞房的大多都是年輕人,沒有娶親,所以才如此好看熱鬧,且重元是親王,他手下的人知他脾氣好,才敢來鬧鬧,可他們也曉得重元平素鬼點子最多,如今聽他這樣講,自然是不敢再起哄了。重元見他們識趣,臉上的笑意未減,揚揚手中的酒壺道,“爺先把這壇子酒幹了,算是陪你們喝過了。”說著,一手拿起酒壺就往嘴裏倒,不一會兒功夫,一壇子酒就全讓他喝幹了。
眾人見狀,一片叫好聲,忽有個人在人群裏喊道,“行了,熱鬧也看過了,二爺也爽快,咱們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了,也回去喝幾杯吧。”大夥兒聽了,也都附和著,轉身往正廳裏走了。屋裏的姑姑識趣,帶著幾個小婢女彎著腰默默退了出去。
灼灼一向知道遼人好酒量,在長樂未央也不是沒見過有人賭酒的,可是見重元就這樣將一整壇子酒喝了下去了竟還沒有醉,心中也著實一驚。雖然有些佩服他的好酒量,臉上卻仍佯裝慍色,仰著臉兒問道,“二爺就這麼急著洞房麼,為了喝酒身子都不顧了,那麼大壇子酒,說幹也就幹了,可是顯著自己酒量好麼?”
聽得出她言語中的不悅,可也知道灼灼是在關心自己,重元微微一笑,似乎比平日裏的嬉笑模樣多了幾分認真,“娘子不必擔心,這點酒不礙事。”
“呸。誰擔心你,你喝醉了才好,免得…….”灼灼後麵的話沒有說出口,臉卻又紅了起來。
“免得什麼?免得半醉半醒的耽誤了春宵一刻?”剛剛那正兒八經的樣子好像是錢灼灼的錯覺,耶律重元現下滿眼都是戲謔,“我不過是怕你緊張。”
就當前麵都是玩笑好了,可最後這一句,還是讓錢灼灼的心跳都亂了,“我不過是怕你緊張”,所以他不是急著洞房,也不是炫耀酒量,更不是拿他的婚事作談資和兄弟們顯擺,他隻是怕她緊張,才如此著急屏退他人,好讓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