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停了停,又跑過來挨近他。
“哥哥……”她親切地喚著:“哥哥,哥哥……”
“哎,我不是你哥哥,你怎麼連自己的哥哥都分不清啊……”老七惱火地搖搖她的肩膀,她愣了愣,忽然撇撇嘴,就開始大哭。
素來在男孩窩裏長大的老七被她吵到要發瘋:“別哭啦!吵死了!”
丫頭頓了頓,更用力地哭起來。
“天哪!”一刹那,老七甚至決定馬上拍屁股逃走,這個小丫頭太煩人了,要讓她止住哭,簡直比偷錢包還難。可剛走了幾步,看到委屈得跌坐在地上的小丫頭,他的心又軟了。這麼冷的地麵,三歲的小丫頭就坐在地上,如果等會兒沛楠不來,她一定會生病。
老七慢慢地走過去,心裏罵了一句:你真是自找麻煩。然後嚐試著像沛楠一般地抱住她:“乖,丫頭乖,別哭啊。”
丫頭愣了愣,還是在抽泣。老七咽了口唾沫,緊張地把嘴唇向她的額頭慢慢地湊過去……
“這可是你爹第一次親別人。”沛楠拍了拍凱良,小魔王似乎聽得津津有味,手指又伸到了嘴裏。
“不過,爹也不吃虧。從此,你娘就整日被爹又摟又親的。我是除了你舅舅之外,第二個親近她的男人。”沛楠微笑起來:“其實剛開始時,爹還嫌娘麻煩,整日跟屁蟲一樣的粘在後麵。可是後來漸漸的,爹就真的喜歡上娘了。嗯,不是那種喜歡,隻是……”
“算了,你也不懂。爹繼續給你講啊……”沛楠低頭親了一下凱良的額頭:“當年,爹就是這樣親娘的……”
待老七親完,小丫頭真的止住哭泣,然後也伸出手,抱住他。她的身體非常綿軟,還有股淡淡的香味。
“哥哥,哥哥……”她又在叫。老七歎了口氣,抱著她,在小巷裏四處逛:“小丫頭再等一會兒啊,如果等會你哥還不回來,哥哥帶你去找他。”
正說著,忽然沛楠遠遠地跑了過來:“給,油餅。”
老七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繼而火冒三丈:“你就那麼丟下自己的妹妹跑了?”話說完,他自己也覺得奇怪。他丟下妹妹,和他有什麼相幹?其實,連他自己一直留在這裏等沛楠回來,也很怪異。他已經習慣一個人闖蕩:一個人偷竊、一個人挨打、一個人逃命……
沛楠愣了愣:“你不就在丫頭身邊嗎?嗯,我和老板求了半天,少收了一半哎。不然憑這麼點錢,我們三人不夠。”
老七再次呆住:原來,沛楠還打算長期用那可憐巴巴的一點錢,把他也一起養活。他無奈地搖搖頭:照你這種傻樣,不出七天,你和你妹妹就要餓死街頭。
“算了。”他大聲地說:“我去給你找點錢來吧。你看著丫頭。”
幾天後,兩個男孩已經很熟絡了。老七看沛楠一提到自己的名字就開始偷笑,多次抗議無果後,隻得心不甘情不願地接受了“德昭”二字。
從此,他成了丫頭一個人的,德哥哥。
兩人處久了,沛楠就非常坦率地開始講自己的身世。當聽到他的生父是金陵楚二少時,德昭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然後笑得在地上打滾:“你吹什麼牛啊!那你爺爺就是楚大帥啦!哪有大帥的孫子、孫女在外麵流浪的?”
沛楠歎了口氣:“我娘說,她懷小怡的時候,爹正在為做繼承人而和大伯、三叔較勁。爺爺講門第,不準爹在外麵隨便討姨太太。爹怕爺爺查到娘和我的事,又聽大夫說這次懷的是女孩,就不準我娘生下來。娘為了保護妹妹,就偷偷帶著我跑了出來。其實,我娘說爹以前還是很疼我的。他每次來的時候,都會給我帶禮物。喏,這個就是我的生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