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早點和葉清潭生米煮成熟飯,清潭娘肯定會成全他的好事。哎!他心裏隻能歎氣,都怪一時迷了心竅,怎麼會看上孔家小姐……
“這名字怎麼個好法?”
葉清潭投去探尋的微笑,簡直迷死人。
陳重元撫胸強按住心裏的怦動。
“這名字有學問,是兩味藥,又是兩句好詩。”
見清潭爹放下酒杯,也感興趣的樣子,陳重元隨口吟道:
“影入桃花浪,香飄杜若洲。端陽半夏五月天,菖蒲製酒樂半年。一個有香,一個有酒,都是極好的意頭。”
“重元的詩書一直好,我那早去的哥嫂可以放心了。重元將來一定會有出息的!”
清潭娘不懂詩書,每次隻要聽到陳重元合轍押韻地吟誦,她都覺得好。
“爹,表哥滿腹詩書,怎麼去你們書院謀職,你們書院不收他呢!哪有把書生才子往外推的道理,我看表哥最適合教書了。”
清潭爹沒有說話,伸手去拿酒壺,杜若離他最近,趕緊起身給他斟酒。
“酒好還需慢慢品,光聞味道是沒用的!”
清潭爹話裏有話。葉清潭瞟了陳重元一眼,陳重元的手一哆嗦,忙掩飾尷尬,端起酒杯起身:
“重元孤苦無依,得姑母、姑父收留,才能有詩書讀,重元敬二老一杯。”
陳重元仰頭一飲而盡。
“你那是慢慢品嗎?浪費了我的好酒!”
清潭爹讓他坐下,輕輕呡了一口酒算是給他麵子,他對陳重元一向沒有什麼好感。
“好酒慢慢喝,大家都敬我爹,他可是難得這麼高興呢!”
葉清潭朝半夏和杜若使眼色,又幫張嫂也倒了一杯,酒桌上頓時熱鬧起來,主仆之間再沒拘束,酒一直喝到深夜才散。
葉家二老相互扶著回房歇了。半夏和杜若幫張嫂一起收拾飯桌,葉清潭扶著她弟弟的肩,走路有些蹣跚的樣子。陳重元一直跟在她身後關切地問長問短。突然觸到葉清源閃亮的眼神,他嚇了一跳:
“清源幹嘛這麼瞪著我,我又沒招惹你。”
“小弟你快回房去吧,我在花園裏站一會就沒事了。”
葉清源猶豫一下,才往自己房裏去。
“表妹,你真沒事吧?要不要緊?我背你回去吧?”
“那多不好,一會兩個丫頭回來撞見了就麻煩了。”
望著葉清潭柔情似水的眸光,陳重元心旌搖蕩,仿佛又回到了葉清潭對他鍾情的時光。
“等她們都回客房歇下,得三更天了。”
葉清潭摘下一朵含苞染露的花,不經意地拋向陳重元,見他癡癡的模樣,她滿麵嬌羞地往她的閨房慌亂地跑去。
陳重元捏著那朵含苞的花,使勁嗅了嗅。
“三更天!”
他露出一絲得意的笑。白天的一切不快和懊惱全都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