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峰的助手進德通公司還不到五年,做事比較謹慎,既不敢貪財,也不敢出入風流場所,一度讓李廣森很頭疼。
最後了解到這位助手喜歡收藏,就采取了最低級的做法:訛。錢峰有意無意地說了一家古玩市場,助手聽了後光顧了幾次,感覺很好。在第四次光顧時,與商家已經有些熟悉,商家拿出一隻瓷瓶,說是均瓷的,助手開始很小心,隻是遠遠看著。商家說:“看得出來,你是真喜歡,你拿起來看看吧,感受一下,這也是緣分。”助手受寵若驚地捧在手心裏,正把玩著,有個小孩擠進來,他隻顧愛不釋手地把玩,沒有在意,小孩擠來擠去,一個咧咀,猛地撲在他身上,他本來就是捧在手心中的,身體一動,瓷瓶從他手中拋了出去,他連忙去抓,已經晚了,隻是一瞬間,瓷瓶已經落地成為碎片。
助手傻了,商家也傻了,雙方象是都被定住了。
片刻,助手還呆在那兒不知所措時,商家已經變了臉說:“這是我3000萬進來的,你說怎麼辦?”
助手臉色蒼白,慌亂中想找那個小孩,可小孩早就沒影了。他與商家僵持到晚上,不得已給錢峰打了電話,錢峰趕過來,了解了過程後對商家說:“你怎麼證明你的瓷瓶值3000萬?”商家拿出了拍賣行的文件,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瓷瓶的名稱及品質介紹、拍賣行、拍賣時間和價格,錢峰說:“光你們說不行,要請工商部門的人來鑒定一下。”後來工商部門的人來了,說拍賣行的文件是真實的。
最後,助手給商家寫了一張3000萬的欠條,人才被放行。
商家確實是從拍賣會上買進了件均瓷瓷瓶,拍賣行的文件也是真實的,隻是助手摔的那件瓷瓶是高仿的。回到賓館,助手想死的心都有了,錢峰裝模作樣地陪著他。助手不吃不喝、唉聲歎氣了三天後,錢峰悲天憫人地做出了一個決定,從購買秦湖基地的轉讓款中轉出一筆給他付巨額債務。助手感恩戴德,發誓用一生來報答他。
張騏發現自己又多事了。他才不想信錢峰一個人能擺平助手,李廣森顯然是不想多說。他轉了話題:“躍然的公司已經開業,我想現在就開始對二建進行銷售。”
躍然公司是於半月前匆匆忙忙開業的,為了造勢,他請了許多人到場捧場,他的想法是不能讓人家覺得他兒子的公司是在天訊公司轉讓秦湖基地後開業的,防止產生聯想,不僅如此,他還讓兒子跟朋友們說為開公司已經準備了一年。公司開業後,他又讓兒子不惜虧本做成了幾筆業務。
李廣森想了想說:“行,你讓他先與華科長聯係吧,怎麼做,他會告訴他的。”
現在合同還沒簽定,李廣森還無法確定最後怎麼走賬。
侵占天訊公司的6000萬,他並沒有打算全部給張騏,給多少要看整個計劃的最後結果,但不管給張騏多少,總要有一個渠道,這個渠道就是張騏兒子的公司。自己的收益是那部分差額,原想可以用提現金的辦法解決,讓錢峰對總公司解釋說是客戶有這樣要求的,這在以前他也這樣做過。後來看錢峰顧慮重重,如果要求錢峰提現這麼多,可能他就嚇得不敢幹了,所以他打算將轉讓款打到天訊兩個賬戶的辦法,當然其中一個是張騏他們新開的那個。這樣抬頭都是天訊公司,不易引起懷疑,錢峰對總公司也好解釋,在家家都有商業秘密的今天,相信德通總公司也不會多問。隻是這樣一來,自己的差額部分到了天訊的新建賬戶上,主動權就到了張騏的手上,那侵占天訊公司的6000萬就不能打到張騏兒子的公司了。如此一來,二建與張騏兒子公司的合作通道也就不是很重要的了。現在張騏主動提出來了,他還不想把未確定的事跟張騏說,所以就拿華科長應付應付。
車旁邊的一戶住家燈熄了,車內顯得更暗。張騏打了個哈欠說:“後天洽談的事,你再跟錢峰說說吧,我盡力配合就是,但關鍵還是他自己。”
李廣森說:“明天一天很關鍵,你還是要想辦法在程凱麵前吹點妥協的風,讓他知道堅持下去沒有什麼好結果。有什麼消息及時通知我。”
張騏說:“我這裏你放心。關鍵還是錢峰。”
李廣森說:“他這裏有我,我跟他約好後天一起吃早飯,為他打氣壯行。我吃過早飯後就到天訊公司要債,天訊的人會把這消息傳給程凱,你要順勢吹風,瓦解他的意誌。”
張騏準備下車了;“行,那就這麼辦。爭取後天成功。”
李廣森說:“如果後天成功,晚上樓外樓309包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