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道長抱起遺殤,又細細打量一番,“嗯,還是僵屍的時候可愛些。”道長嘴角摻笑,讓遺殤頓時失神,為什麼感覺這人有瞬間的妖孽呢。再看時,仍是那雙猥瑣到極致的眼睛,遺殤不由甩甩頭。

“對了,人兒,這絳定珠隻能戴在左手,至於右手,頸部這些地方,要是戴上了,這絳定珠可就成了鎖魂珠了。切記……”老道又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轉而將遺殤放入了男孩懷裏,是的,她感覺到了,那男孩的手明顯又抖了抖,而且沒有停止的趨勢。

“唉,再送你樣東西,幫人幫到底。”老道又似不放心一般,掉頭回來,不知嘴裏念念叨叨著什麼,輕抖拂塵,就照著遺殤的腦袋掃來。

之後又是一片寂靜,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遺殤不耐的抬起頭看他,“你搞什麼啊?”話才一出口,連她自己都驚住,竟然可以說了。

老道望著她滿意地點了點頭,嘴裏念念叨叨著什麼,就轉身離開,“果然是被下了禁咒。”眨眼間,已不見老道蹤影。

這時隻剩下遺殤和男孩在風中淩亂,似魔似幻。

“寶寶,你是二娘的孩子嗎?”男孩終於恢複正常,手也不再顫抖。

“可以這麼說,那女人,額,我娘是你二娘?”遺殤大概明白現在身處於怎樣的時代,卻不知是架空還是曆史。

“嗯,二娘是爹爹的第二個妻子,而且比我娘親還疼我呢。”男孩眼裏竟是溫柔之色,仿若躺在木棺裏的真是自己的娘親一般。

“那麼,我娘是怎麼死的。”遺殤眼中現出寒光,盯著男孩,不放過他的任何一絲神態。

“這……”男孩果真開始猶豫,眼裏閃爍不定。“等寶寶長大點再告訴你,現在跟哥哥回家好不好?”

遺殤感覺被一個小屁孩哄了,心裏別扭萬分,“你叫什麼?”難掩心中的期待,他,會不會是這世的陌辰?

“爹爹給我取名,憐梵。楚憐梵。”遺殤心裏難掩失望,是啊,既然已經過去了,何必再糾纏,陌辰為什麼要攝我的魂?他還欠我個答案啊。

“憐哥哥,寶寶叫遺殤。”眼前這個與陌辰有些想象的男孩,便是今世的親人,素不知,竟也是唯一的親人。

“殤兒乖,哥哥帶你回家。”憐梵像是抱著救命稻草般擁著遺殤,他知道,這是楚家除他以外唯一的一條命脈了。

當遺殤見到憐梵所謂的家,嗯,應該是,就是一個破舊的草皮搭的草棚時,心裏不住抽痛。楚家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從憐梵口中的楚家看來,應該是非富即貴,為何會落得這副田地。此時的遺殤不由想起了棺材裏的那具女僵屍,究竟是怎樣的怨氣……

“殤兒,苦了你了,一出生就沒好日子過。”憐梵此時有著不一樣的老成,眼中含著的淚光卻泄漏了他的軟弱。

“憐哥哥,殤兒隻恨自己太小,是個累贅。”遺殤不經宛然,苦日子何嚐沒有小幸福,隻是想起那些被蒙蔽的真相,遺殤血液裏仇恨的因子就開始沸騰。

隻是這草棚雖破,卻格外的幹淨,許是憐梵經常打理,沒有腥臭,隻有一股淡淡的陽光氣息,地麵鋪滿稻草,右邊有一層像床一樣的凸起,那床上還有幾塊破布,顏色和憐梵身上的衣服相近。

左邊的一塊空地散落著一些木灰,想是焚燒所致,一旁還有一根手腕粗的木棍架起的支架,吊著一個累死鍋的東西。遺殤心下歎息,原來生活可以這麼簡單。

“憐哥哥,殤兒想知道真相。”這是一句堅硬的陳述句。遺殤迫切的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不然就難以平複心裏出現的那股嗜血的感覺。

憐梵默不作聲地把殤兒抱到了床上,那瞬間的他,仿佛有些頹廢。“唉……”他不由長歎一聲,就像是宣泄般。

“全因一個人,不,一個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