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易天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過了一會，歎了一口氣，說道：“唉，是歌兒學藝不精，丟人呀丟人，真丟她師父的臉。”說的時候，臉上還帶著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這話剛說完，就聽見一聲暴喝從身後傳來：“那不是我學藝不精，是對手太強大了，師傅你不要亂說！”
發出這聲暴喝的，自然是之前昏迷在床的凰暮歌，要說凰暮歌其實一天之前就醒了，可不知怎麼回事，可以感覺到周圍的動靜，聽到周圍的聲音，可就是無法睜開眼，動彈不得。而剛剛不知怎麼的，一聽到魘竟然一口氣把自己吹飛，而且師傅還無故批評自己，就感覺特別生氣，不由自主地就喊了出來。
聽到這聲音，雲易天和魘是截然不同的反應，雲易天站在原地，眼裏含著一絲笑，很淡定地看著凰暮歌，好像早就料到了她會醒似的。
而魘，早就撲了上去，甚至連貓都忘了化，猛地撲到了凰暮歌身上，抱住她的脖子，把頭埋在她肩上就哭了起來，淚水從眼裏留下來，順著臉龐滾到凰暮歌的衣裳上，浸濕了她的衣裳。
凰暮歌剛醒來就看到一個身影朝自己撲來，著實是嚇了一跳。
“主人，我錯了，嗚嗚，我錯了……”
凰暮歌很無奈的往自己肩上看去，有些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雙手很僵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乖，別哭了，我沒怪你。”
魘滿臉淚痕的抬起頭，期待地問：“真的麼？那我以後可不可以一直跟在主人身邊，保護主人。”
凰暮歌心裏想著千萬別，嘴上說道：“嗬嗬，不用了，我不需要保護。”
魘疑惑的看著她：“真的？可是主人你這麼弱，碰到強大的妖怪會被吃掉的呀。”
凰暮歌看到他眼中的質疑，強忍住要暴打他一頓的衝動，長吸一口氣，嘴角抽了抽，語調僵硬地說：“不會的，我的運氣很好。”
“可是，可是……”魘極力還想說什麼，可是淚水已經掉了下來，說不出一個字，其實他想說的是，主人你運氣這麼好為什麼會遇上我。“歌兒，你就讓他跟著你吧，隻有你身上的氣息可以壓製他的邪性，你不會希望世間從此多了一個魔頭吧，而且魘這麼善良，你也不希望他變壞吧？”
凰暮歌覺得師傅就是在睜眼說瞎話，他哪隻眼睛看到了魘身上有善良這種品質，拜托，她身上的傷是誰造成的，剛看到她時用那麼殘忍的目光看她的那隻豹子是誰？
不過想到如果她不帶著魘可能給世間造成的後果，她還是點了點頭。
“你可以跟著我，不過要一直保持著人型，因為你其他的形態叫聲太奇怪，會讓人起疑心的。”
魘聽到凰暮歌同意時就已經高興極了，不管條件是什麼就答應了。
凰暮歌這才看向魘身後的師傅，眼中充滿了歉意：“對不起，師傅。”
雲易天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隻不過眼神小小的波動了一下，“嗯”了一聲算是回答，轉身就要離開，身後的凰暮歌剛想再說什麼，他就已經開了口：“明天是個好日子，既然你想下山，我也留不住你。”他背著凰暮歌，所以凰暮歌沒有看到他臉上的表情。
凰暮歌沒說出去的話頓時咽了下去，有些驚訝，其實她那句話想說的是：師傅，徒兒覺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徒兒還是太弱了，請師傅準許徒兒下山曆練。
“師傅，謝謝你。”她心中有萬千話語，最終卻隻說出了三個字。
“謝什麼謝，嗬嗬，記住不要死了，你還要孝敬師傅我的。”雖是輕快的一句話，可不知為何，凰暮歌聽出了一絲苦澀。
師傅，既然您舍不得我，為何還讓我下山呢。
師傅，為什麼您對我這麼好。
師傅，你難道不知道，這一別，可能是永別麼？
師傅，我……謝謝您。
“魘，我們馬上就要下山了，可能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下山，下山是什麼？我們為什麼要下山？”魘像是初生的嬰兒，疑惑的問道。
“下山，就是要去一個遙遠的地方，我們要下山時為了尋找一個答案。”
“我們要尋找什麼答案，不能直接問師傅麼？”
“嗬嗬，我們尋找的是一個連師父都不知道的答案。”
“連師父都不知道的答案，肯定是很深奧的答案吧，那師傅呢，他不和我們一起去麼？”
“嗯”
“為什麼”
“沒有什麼為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我此番下山，也是為了尋找自己的使命。”
“噢”魘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疑惑地思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