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地動山搖。
殤羽被震的胸口疼痛,惡心無比,一口熱血噴湧而出。他雙手扶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隻是仰著頭看著韓鈺拿起斧子,衝了出去。
刹那間,兵刃碰撞,巨大的回響更為震天,一股強大的亂流從亂鬥中生成,席卷著白雪而來。殤羽睜大著眼睛,就看著傾盆大雪打在自己身上。陣痛之下,他竟然沒有暈死過去,隻是覺得身體飛出了許多仗遠。赫然間,殤羽撞在一處斜坡,砸入雪中。
殤羽掙紮著從雪中爬出一半身子,隻看見遠處風雪迷茫,亂石紛飛。
“娘!”殤羽大喊一聲,雙腳剛踏出雪坑,立馬站立不穩,腳下的雪崩塌而下,這一下便讓殤羽滑落而下。
山坡有數百丈之高,亂石林立,所幸幾乎都鋪滿了後學,殤羽就這樣一路滾落而下,並未碰到硬石,否則早就摔死了。隻是這一路的翻轉,讓他頭昏眼花。翻滾了許久,才停了下來。
殤羽躺在雪上,眼冒金星,雖然都是厚雪,但是一路的滾落還是讓他許多的骨頭碎裂,但這種痛幾乎對他沒什麼影響,因為這三十多年來,每晚的幽冥死氣的疼痛比這要高數百倍。稍微定了下心神,殤羽卻驚呼了起來。原來抬頭所望的雪峰之上,那些被打鬥中卷起的紛飛亂石正朝著自己徑直掉落砸了過來。
一道光芒在半山腰閃爍了起來。那些砸下的亂石觸在光芒之中瞬間消散無影。
見沒有危險了,殤羽歎了口氣,可是他卻沒辦法站起了。全身被撞的麻木不堪。
“娘!”殤羽花了許多力氣大喊了好多遍:“娘!娘!娘!”
可是沒有一點的反應。眼望的山峰之上,也再無聲響傳來。隻是一片雪白,頭頂有氣無力的太陽。
用光了力氣,殤羽閉上了眼睛,正要睡死過去時,一陣冷風從山穀中刮來,寒氣深入骨髓,殤羽冷的哆嗦了一下,立馬恢複了意識。
這樣下去肯定要凍死了!殤羽心裏驚歎著。雖然他穿的很厚,但也沒辦法阻擋天山腳下山穀裏的寒風。這如何是好。
暖陽決!殤羽想起了多日前那個遊學的儒家弟子教給他的口訣。
凡人身軀之中,有三魂七魄。凡是想修仙修道之士,必須要先練三魂七魄。但暖陽決卻不同,雖說這個法決是仙家之術,但卻不需要魂魄之力。暖陽決隻需胸中一口氣,以柔運走五髒六腑之中。關鍵在於‘柔’。普通人一般照著師父所演示,不出七天就可以學會,但是要學成讓氣柔入五髒六腑之中,則需一年多時間。可殤羽是誰?曾經墨家巨子墨痕之子,天生悟性就超越常人,他隻在在那個學子半柱香的演示下,就已學會貫通。
緩緩運了幾口氣,殤羽的身子暖了起來,麻木的感覺漸漸褪去。他嚐試了幾下,發現發了自己左腿骨折了,胸口劇痛,看來肋骨也斷了幾根。而自己的右手根本抬不起,痛感在手肘處遊走,顯然右手也折了。
天漸漸黑了起來,夜晚就要到來了。殤羽知道,他要快點起來離開這裏,天山山穀下入黑後,寒氣會讓那些修仙者都不敢踏足。
咬了咬牙,殤羽側過身,左手撐在雪地之中,吃力的將自己身子坐了起來。赫然看見遠方一處小雪坡上站了一個人。
黑色素衣,身形瘦小,滿頭白發,清秀蒼白的臉上卻滿是悲傷。她就是墨翎。
“是鬼嗎?”殤羽見到這個身影,不由從內心之中害怕的顫抖了起來,他就這樣大喊了起來。“是人還是鬼!”
墨翎望著殤羽沒有回答。
打量了一番,殤羽靜下心,感覺此人並非是鬼,鬼沒有影子,而她的影子拖在雪中很長。殤羽問道:“小姑娘,你是雷州人吧。”
“小姑娘?”墨翎的顏色稍緩了下,臉上滑過一絲驚訝,轉而繼續陰沉著臉:“雷州人?”
“我聽一些秦兵說,雷州的女子都是白發,一直偷偷摸摸到天山山穀中采集藥材。”
墨翎沒有回答,冷冰冰的隨風一踏,瞬步到了殤羽麵前。墨翎伸出手,細小的手指抓住殤羽的衣領,本來陰鬱又半榻的雙眼卻瞪宛如圓月。
“姑娘,別殺我,我不會告訴秦兵碰見你們雷州人來山穀采藥。”
“你怕死?”
“我家出了變故,我死了我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了。”
墨翎沒有接話,放開了殤羽,就這樣站在他麵前,滿臉的憂傷更加的慘淡,她問著:“骨頭斷了許多,疼嗎?”
“這疼沒什麼大不了,姑娘能幫我忙嗎?”的確,這種骨折的痛楚,根本抵不上九幽死氣痛楚半分。
墨翎隨手一翻,手心之中出現一個火紅色的珠子,向著殤羽一丟。殤羽抬起左手接下,隨即捏在手心中,便感覺到珠子上一陣暖意流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