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馬奔騰,宴羽生如同離弦的箭一般,歸心切,夜瑾瑜一瘸一拐的追上去,不過一會人便沒了影,她死死的咬住嘴唇,真是狠心啊,竟將她獨自一人扔下不管了,可是不行啊,她不想跟他的時候他強迫著來,待到她想了他又不要了,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凡事都由你說了算,這一次,遊戲何時結束端看我的心情了。
她身體虛弱,仿佛風一吹就能倒了,眼神卻是堅毅極了,一步一步,踏的穩而有力,仿若千鈞重擔在身上,無緣看的人心累,她也累,但是不可以停下來的。
宴羽生無意間的一回頭,隔的老遠,不覺得嗓子幹涸,苦楚湧來,她是夜瑾瑜啊,其實一直以來,他都將月娘同夜瑾瑜隔開來的,因為差別太大了,頭一次的,他覺得她們身上還是有相同的地方的,就比如這毅力,想做的便一定要做到,而如今她想做的是同自己在一起,可是值得高興呢。
夜瑾瑜實在用不上力氣來,猛的趴倒在地上,宴羽生眼角狠狠一抽,忍住要上前的急切心事,這樣她總是不好再跟上去的。
近乎邪魅的笑,夜瑾瑜試圖再次起來,卻又摔了下去,索性她便不起了,改為匍匐前進,所謂博弈,端看誰能狠得下心來罷了,於下一刻,她終是看見他駕馬而歸,眼中焦灼那般真實,這便是愛嗎?你真的如你所說,愛我嗎?
方才隔的遠還看不明顯,而如今近了,更是讓他心驚,衣服被磨得破爛不堪,身體上有幾處擦傷,幸虧這是近冬了。
他隻伸出一隻手來,夜瑾瑜接過,落在馬上,頓覺溫暖,然後她聽見他咬牙切齒的說:“如你所願。”卻是從未有過的心安。
到了驛館,宴羽生召來隨行的禦醫照看她的病況,便匆匆離開。午後,遠橋前來,這是夜瑾瑜預料之中的,卻不想隨行的還有容世子,按說容王府此刻定在水深火熱之中,便是不知輕重也該有感覺的,卻不回去,再看遠橋,也不催促,莫不是棄車保帥。
“夫人可還好?”遠橋試探的問。
夜瑾瑜看了看周圍,清了清嗓子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奉命侯在這兒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離得夜瑾瑜最近的人說道:“夫人,我等奉相爺命令在此,不可擅自離職。”
“可是本夫人不喜歡,你們還不速速離去?”
“不可。”
“砰!”隻聽得一聲響,桌上的杯子摔下去,夜瑾瑜將嗜寵而嬌的婦人演繹的真是活靈活現,“本夫人讓你們出去,容不得你說不,便是宴羽生在這兒也是一樣!懂?”
“是。”為守的人終於退步了,畢竟這位傳說是相爺心尖尖上的人,他們犯不著得罪,剩下的人自然也隨著退下。
屋內歸於平靜,遠橋彎下腰去,將杯子渣撿起來放到一旁,歎氣道:“萬物都有生命,夫人不該將一時之氣發泄到不相幹的東西上。”
夜瑾瑜沒有出聲,這位遠橋先生著實出乎他的意料,不管麵對什麼樣的情景,他一直都是如斯平靜,好像這些都是應該發生的,他隻是一個旁觀者一般,可真正的旁觀者應該是如容世子那樣。
聽著耳邊一個接一個的問句,夜瑾瑜笑了,指指遠橋,“你可以問問你的軍師。”
遠橋無辜示意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夜瑾瑜敲了敲桌子,剛想問道,就聽遠橋說:“夫人方才被相爺帶走之後,遠橋同世子便想離開,被相爺的人攔住,相爺回來後便問了近些日子發生的事情,遠橋如實回答。”
夜瑾瑜點了點頭,宴羽生那人疑心病很重的,怎會讓不知底的人隨意離開,更不會讓不知底的人隨意進來的,可以進來就代表著應該是問過的。
“那遠橋同世子有什麼打算嗎?”
遠橋回道:“暫時還沒有,所以想要夫人收留,這個可以嗎?”
夜瑾瑜想了想說:“這兒不安全,遠橋慎重。”
遠橋又說:“可是夫人不也待在這兒了嗎?”
“那不一樣。”遠橋搖著頭似不甚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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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瑾瑜在驛館裏休養了大約二十天左右,行路上已不成問題,這日天氣正好,便想出去走走,聽說隰水是水天之鄉,她卻因著傷而沒能去看看,這一好,就想出去溜達溜達。恰巧遠橋說他也要出去,便一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