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尋笑靨卿卿,隻是眼中有種難以言明的情愫,我知道那神色分明是愛慕。
子尋同師父說的都是收賬情況,營業入行什麼的。隻是她的目光卻始終鎖在師父臉上。師父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總是與她錯過眼神交錯。
等我嗑完了一盤瓜子,尋思著是不是還要再拿一盤接著嗑。卻突然發現我神遊其外的時候錯過了什麼好戲。
子尋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繽紛了桃李,透著雨後的清涼,像櫻花一樣不染塵埃。她看著師父目光堅定,聲音卻飄渺到被風吹散。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沒關係我願意等,直到你不再拒絕。”
師父什麼都沒說,深邃的黑瞳由淺轉濃,表情難分喜怒,眼神凝重地讓人喘不過氣來。
子尋看了師父一眼,什麼都沒說,隻是目光尤為複雜。
我不由得敬佩起眼前的女子,敢愛敢恨。依她的語氣,依她的神情,想來定是被師父拒絕了很多次,真不知道那樣一個讓人心疼的女子為什麼有這麼大的勇氣。
師父的眉目垂的很低,他看著手中的白瓷杯發呆,我心中一緊,半開玩笑地道:“師父,子尋姐姐好像對你有意思?”
師父唇邊噙著一絲笑,淡淡的,有些悲哀之色:“我知,或許拒絕她,才是最好的回應她。”
我反應不過來:“什麼意思?”
師父放下茶杯,濺起了水滴,像晶瑩的淚珠無聲滴落:“沒什麼。洛非呢?”
我環顧四周,怔在原地:“隻顧著看師父你們倆了……”
說實話,人長得好看是沒錯,但是長得太好看了,就是罪過了。這所謂的青樓女子一定是饑不擇食,等我在三個女人身下找到洛非的時候,他已經可以用“殘花敗柳”來形容了。
束發的玉冠不知道掉哪裏去了,一頭青絲散在肩頭,臉上全是紅唇,衣服還被人撕了一條口子,露出迷人的鎖骨,白皙的肌膚。我咽了咽口水,果然是極品中的極品。
洛非看見救星來了,又恢複到從前的慵懶表情。香肩半露,枕著床沿風情萬種,唇角抿成一個很好的弧度,發絲遮住一隻眼睛,卻更顯嫵媚了。
他手中不知從哪裏拿了一根絲帕,紅色的還繡有鴛鴦,仔細看又覺得像女子的肚兜。可那廂還毫不知情地在手中瘋狂揮舞著:“時槿,我漂亮嗎?”一個眼神也昭示著他是一個禍國殃民的妖孽。
我在他身上全部掃了一轉,真心讚歎:“漂亮!”
洛非勾著唇,還在哪裏一個勁的拋媚眼。我眯起眼睛:“洛非,我發現比起男子來說,你更適合做女子。”
看著洛非逐漸陰沉的臉色,笑了笑,接著打擊:“小娘子,來,讓大爺我一親芳澤。”
洛非一張臉臭的可以,最後也隻憋出來一句:“若時槿,很好,很好……”
我笑臉相引,笑得比月光還燦爛:“小娘子,不要這麼冷淡。來,同小爺一夜風華,小爺一定讓你吃香喝辣,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不如考慮一下?”
洛非看著我,眉頭皺的越發厲害,大有掀桌子的趨勢:“若時槿,不要逼我。”
我湊到洛非的身邊,一手抬起他的下顎:“小娘子,來,香一個。”
洛非的眼神越來越凝重,我一手搭在他的胸口,又浮現出最真心的笑靨:“死相,就不知道回應人家嘛,討厭。”
我被自己的聲音,酥軟的都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洛非轉了轉眼珠子,挑眉而視:“是麼?”
然後反攻為上,握住我的雙手,猛一翻身,壓在我的身上。我愣了愣,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但是他看我的眼睛卻都是戲謔:“你不是想要為夫回應嘛,你說該怎麼回應?”
由於慣性作用我一把把洛非推下床,洛非淺淺的笑著,幾分俏皮,幾分狡黠。
“不是讓我回應嗎,怎麼了?”
我鬆了一口氣,十分警惕的看著洛非:“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洛非似不經意地摸著幾根青絲,笑出聲來:“是嗎……嗬嗬……”
——
經過洛非的從旁教導和子尋姐姐的多日熏陶,我終於明白什麼是真正的青樓,而這春宜樓自是我那無良師父開的。
師父出資金,子尋出勞力,男女結合,五五分成。
我起初聽這話的時候正在吃蘋果,氣得咬牙切齒。還說沒錢,錢都用在這裏了。洛千穀一年四季除了過年有肉吃以外,其他的時候吃的都是青菜白豆腐,而這春宜樓饈珍美味不計其,這都什麼世道。
師父虐待徒弟,反倒珍視青樓女子,難怪沒人願意做洛千穀的弟子。沒錢,沒權,沒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