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們一夥人吃飽了喝足了從食堂裏叫嚷著出來已經是下午一兩點了。就這時候的太陽最毒。學校好像是睡著了一般,隻有一小群早早趕來參加生地會考的學弟學妹們在津津樂道的作最後的掙紮。我仿佛從他們的身上看到了當初自己的影子,原來一年前的這個時候我們就這個式樣。現在什麼都過去了,三年中發生在我們身上的喜怒哀樂全都成了回憶,隻能供人憑吊,想想就挺傷感的。要是在以後的什麼時候我突然想起以前的事,然後就真能時光倒流再經曆一遍,那該有多好。
跟程軒她們道別以後,蕭倩也回去了。她爸爸派來了一輛五十鈴來給她搬家什,那小子在裝貨的車板上上竄下跳得比猴子還活躍。每次我看著她一車的東西都哭笑不得,這是趕上集體大搬家呢還是集體大逃難。什麼熱水瓶、桶子、杯子、毛巾、牙刷、被子、衣服……生活用品一應俱全,我懷疑一夥人開車去拍走進非洲都不成問題。蕭倩後來跟我說她正在一堆杯子、桶子裏跳得正興奮,突然瞄見別人家開來的都是小轎車,而自己卻一個鄉巴佬似的在貨車上跳舞,太絆式樣了,於是馬上安分下來老老實實的呆在前車座上了。我聽了滿有感觸的,用我媽的話來說這是初中最後一次搬家了。想想從前一到放暑假,家長們就從各個方向奔來給孩子們搬東西回家。當爸爸的進來時都是西裝革履風度翩翩,左手夾個公文包右手還拿手機在談生意,等從寢室裏出來都是扛著扛那,滿頭大汗都變民工了。站在高處放眼望去就是全學校都是民工,全體大逃難,要多壯觀有多壯觀。
再回寢室就隻剩張凡、衛誠和我三個人了。我和衛誠一直都在冷戰,快一年了。最近我倆都有要和好的意思,隻不過礙於麵子誰都捅不破那層膜罷了。張凡比較無聊,坐在那左等右等爸媽就是不來,於是又開始念叨老情人的名字。其實也不能說是老情人,隻算是她的一相情願。那家夥到處三下半期了還整天不務正業,每天翹課不知跑哪兒去玩,那會兒我就覺得奇怪了這學校附近的領土哪兒有這麼好玩的地方,我怎麼就找不著。晚自習之前滿黑板都是她一人的字跡,就是她那“情人”的名字。我們看在眼裏嘴上不說,不過誰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說實話我也有些替被她深情喜歡的那個人覺得悲哀,被人喜歡還能變成一件痛苦的事情,一生也算沒白活了。
跟這倆人在一起我也沒什麼好說的,隨便扯了些從前的事就沒話說了。呆了一陣子我起身在寢室裏來回走動,新想不多久這裏就完全不屬於我們了,趁現在多看幾眼。正看著我瞄見了為裝飾貼在牆上的一大塊白紙,於是我突發奇想怎麼著我不能在這白混三年,留個名在上麵。我簽上了一個特大號的名,挺滿意的。張凡看見了說她也要簽,我趁她簽名的檔走出了寢室,去對門溜達溜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