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那邊很快傳來了消息,經過仔細查找,在禦史小姐的頭頂處發現一個針尖大小的眼。
這個仵作也是個極為精細的人,當下便仔細的處理,結果發現了一根繡花針。事情非同小可,當下趕緊派了人來告訴刑部尚書。
眾人聽了這個消息,個個色變。如此手法,下手之人可謂歹毒。禦史當場氣得背過氣去,救醒後拉著大學士不依不饒。也難怪,好好的一個女兒嫁過去,還在新婚燕爾便被人用這麼過分的辦法害了,他能忍住才怪。
謙王看向葉染的目光裏多了幾分深意。他讓葉染過來,不過是想讓她聽聽,並沒有想到她真的能破了這個案子。葉染的身世他大概查了一下,隻是一個普通的平民家庭,沒想到出了這等人才。他哪裏知道前生的葉染看過的偵探小說電影多了去了,所以說,知識就是力量啊。
葉染並沒有注意謙王的神情,她在琢磨著凶手是誰。她剛剛和兩個老頭都聊過了,對兩家的情況都有了基本的了解。禦史女兒是典型的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性格也是溫婉型的,不可能自己結下仇家;學士公子雖然有些紈絝子弟的缺點,卻也不是個恃強淩弱的人,在外的風評還算好。這樣基本就排除了他們自己惹下仇怨的可能。屋子裏的東西一樣沒少,也排除了有人盜竊的可能。再則盜賊一般也不會用繡花針殺人。那就隻剩下學士府中的人了。殺人動機會是什麼呢?仇殺和財殺都不是,那就隻剩下情殺了。抬頭看看,禦史和大學士各據一邊,橫眉冷對。刑部尚書在旁,不時的勸解兩句。謙王則置身事外的喝著茶。
謙王對上葉染的目光,擱下手中的茶,道:“小葉有話要說?”這是兩人聊天後定下的規矩,謙王直呼葉染為小葉。實在是葉將軍的稱呼讓葉染渾身不自在。
禦史和大學士同一時間看向葉染。不過一個是滿懷期望,一個是無比氣憤罷了。
葉染看刑部尚書神色上並沒有生氣的跡象,才開口:“下官有一事想請問學士大人。”
大學士氣呼呼的道:“葉將軍有什麼盡管問。老夫還擔不起這殺人的罪名!”
葉染也不生氣,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始詢問:“那下官冒犯了。請問大人,令公子與禦史小姐成婚前,可有妾室?”
大學士搖頭:“家有明訓,未有正妻者,不納妾室。”
“府中侍女可有令公子中意之人?”葉染換了個角度問。她想起來了,一般納妾是要正妻許可的。好像大戶人家一般會為自己的兒子準備侍女充當妾侍,也就是暖床的。正妻進門後,可以將這些人收為妾,給個名份;也可以不收。
“這個~”大學士沉吟了一會,才道:“原先有個冬雪,是我夫人安排的,原說等新婦入門了,過段時間給她個名份。不過吾兒婚後,夫妻感情甚篤,就沒提起。”
這個冬雪倒值得懷疑。不過就算禦史女兒死了,她想有名分,也要等學士公子再次娶妻了再說,這個幾率也難以確定。有這麼傻的人嗎?為了一個不確定的機會殺人?葉染心想。可是有了嫌疑犯,還是問了再說吧。有的時候,人犯起傻來,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不用她多解釋,刑部尚書已經安排人手去將冬雪帶來。葉染考慮一下,請他將服侍小夫妻的未婚侍女和學士公子全都帶來。冬雪是明麵上的,誰知道這位學士公子自己有沒有私下找幾個呢。
大學士臉色難看,卻沒有多說什麼。事情走到這一步,禦史女兒被殺是肯定的了,而且凶手十有八九是自家府中的人。他現在隻想著抓住這個人,擺脫自身的嫌疑。
人沒帶回來,去檢查香爐的衙役先回來了。經過幾個經驗老到的衙役對香爐裏灰燼的辨別,其中發現了迷香未燒盡的部分。這證實了葉染的話。而能進入小夫妻房間的人,立刻全都有了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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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士公子臉色憔悴,看來妻子的離奇死亡對他的打擊不小。他的傷心不像裝出來的,葉染看了幾眼,直接請他說明一下昨天晚上的情況。
學士公子沒什麼精神,想了好一會才斷斷續續的說了頭天夜間的事情。小夫妻吃過晚飯回房的時候,房中隻有冬雪在外間做針線。禦史女兒自然知道這個侍女的身份的,對她比對其他侍女客氣。當下便問她怎麼沒去吃飯。冬雪回答說身體有些不舒服,不想吃。正好其他的侍女回來了,禦史女兒便安排了個人送冬雪回房間休息。本來當時要請大夫給冬雪看看的,冬雪自己說沒什麼大礙不用看。禦史女兒便說第二天要是還不舒服就請個大夫。然後小夫妻倆一起在書房看了會書就回房睡下了。回房的時候,香爐已經點上了,不過學士公子也不知道是誰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