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染見他回憶吃力,覺得有些不對勁。她和刑部尚書一說,對方觀察一會,也覺得不像傷心過度造成,倒像是病了。立刻就有些緊張。要是這個人在自己這裏病倒了,話可就不好說了。趁禦史和大學士不注意,安排人去請大夫。葉染則繼續問有關冬雪的事情。
冬雪原先是學士夫人的侍女,長得漂亮,粗通文墨。學士夫人特意賜給了兒子做妾侍。學士公子對這個女子是無可無不可,拗不過母親就收在了身邊。冬雪對他倒是很上心,就是對他房中的其他侍女很不客氣,很有些盛氣淩人的架勢。先前說過了,學士公子不是恃強淩弱的人,對她的這種做法相當不快。娶妻之後,夫妻感情如同蜜裏調油,加上禦史女兒溫柔大方,對人客氣,更顯得冬雪的小心眼,學士公子就愈加沒了收她為正式妾室的意思。雖然妻子提過幾次,都被他以不急打發過去了。冬雪就隻在他房中做些侍女的事情。
學士公子這番話,使得冬雪的嫌疑更重。到了這時候,事情基本明朗。葉染對刑部尚書說了自己的想法,卻不想再多事,審問冬雪,就交由刑部的人做了。
刑部的人審訊很有一套,冬雪很快招了。她認為是新夫人在納妾的事情上使絆,又天天看到兩人在自己麵前恩愛的樣子,心裏不平衡,就有心殺了新夫人。昨天她弄到了迷香,就趁所有人吃飯的時候,將迷香放到了香爐裏。深夜時候,她偷偷溜進新房,果然發現小夫妻昏迷不醒。於是就用事先準備好的繡花針殺死了新夫人。然後又偷偷的溜回了自己的房間。今天早晨,她是第一個到新房的,見沒人發現新夫人的死因才放了心。就做出和旁人一樣傷心的樣子,該做什麼做什麼。不過她怎麼也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發現了。驚恐之下,就全招了。
葉染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卻從供詞中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冬雪供詞中說迷香是買的,卻沒有說是從哪裏買的;而葉染特意問了幾個老練的衙役,證實迷香並不多見。難道說冬雪還有個幫手?如果真的有,這個幫手的目的,又是什麼呢?葉染陷入沉思。
“小葉,小葉!”謙王喊了兩聲,發現葉染毫無反應,動手拉了她一下。
葉染反映迅速的後退一步站穩,差點就擺出了對敵的架勢。在場幾人對她的動作發出了善意的笑聲,也打破了房間裏有些沉悶的氣氛。葉染這才回過神,自己不是在北疆戰場上。見眾人笑,當做沒看見,問謙王:“王爺,發生什麼事了?”
謙王對著大學士一指:“不是本王,是學士大人要謝你。”
謝我?葉染莫名。剛才不是已經謝過了嗎?她這才發現學士公子不在房間裏了。
大學士果然起身,很嚴肅的對葉染行禮:“我代我夫人感謝葉將軍對犬子的救命之恩。”
葉染趕緊還禮。聽了才明白,她沉思的時候,刑部尚書請來的大夫給學士公子做了診斷,發現對方有輕微中毒跡象。好在發現的早,中毒又不深,吃些解毒的藥就沒事了。刑部尚書腦筋轉得快,想到了迷香;將沒燃盡的迷香給大夫一檢查,發現這迷香竟然還有毒性。大學士感謝刑部尚書及早發現兒子中毒,刑部尚書說出了葉染,這才有大學士特意再次來感謝葉染。
葉染來了興趣,跑到隔壁去問那個大夫:“公子中的毒如果不解開,會有什麼後果?”
大夫回答:“雖然中毒不深,不及時發現,毒性會慢慢蔓延,公子有變傻的可能。”
這麼厲害?葉染傻眼。看來還是個連環的殺人計劃。這麼看來,賣給冬雪迷香的人真正的目的,是毒傻學士公子;冬雪殺掉禦史女兒不過是給他人做了掩護。還要再審冬雪!葉染興奮的轉身,嚇了一跳。原來謙王、禦史、大學士和刑部尚書全站在房門口。
刑部尚書腦筋最好用,立刻和葉染想到一塊去了,當下和謙王告罪一聲,匆匆離開。
大學士的臉色則陰沉沉,顯然想到了什麼。禦史看著親家公,皺起了眉頭。
謙王一直最輕鬆,此刻對著葉染,讚賞的微笑。
葉染對自己的表現也很滿意,心裏樂開了花,表麵上卻很是平靜。我也能做偵探!她偷偷做了個“v”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