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謹(1 / 3)

下雨的日子,他總是莫名地想起她。

其實,確切的說,他總是抑製不住地去想她。他本來每天往來於各大城市,埋頭於報表分析,竟也可以漸漸將她忘記了,或者說是把現實而平淡的生活整個忘記了。

但是每次一下雨,那稀裏嘩啦的聲音,那滴落著水滴的雨傘,總是提醒著他,今天下雨了。

噢,真是,下雨總是把他帶回現實。

他和她分開有6年了,他至今還保留著那一天——9月10日18:06時的短信:“今天晚上我有課,就不過去了。”

當時他有一種無名的失落,雖然他那時並沒有準備把剛買的鑽石戒指立刻送給她,但他還是覺得將要失去什麼的感覺,那種說不清楚的,怪怪的感覺。

他在全國最高檔的寫字樓下呆呆地站了一會,突然發現下雨了,他的司機從寶馬車裏探出頭來問:“去B大旁邊的‘雲燕小築’?”

“不了,你把車留下,先回去吧……”說著依舊走回樓裏。

走到電梯口的時候他才想起,她從不這麼晚才和他打招呼說不去的,她原是一開始定了時間就再不改的人。

要分了,他想。

心底一點一點的刺痛起來,甚至可以感覺到血跡一點一點的滲出。

她一直是他的勁敵羅恪岩的寶貝,他知道的,他早就知道了。那個在大學裏,在學生會叱吒風雲的羅恪岩,不管有多少女生戀慕著,始終是喜歡她這麼個不十分漂亮,卻古裏古怪的女人。

即便如此,他和她仍舊是做著知交過著日子,徹底的純潔,他直到如今也如此以為。

他原本是有個極富才幹的父親,不過在他很小的時候便棄他母親而去了。他對於這種不負責任的父親一直是憤恨的,同時也極為反感如此懦弱的母親,所以他——陸謹,從小便發誓將來要在他父親的業界幹出一番大事業,出一口惡氣。也由此,他總是保持著那種刻薄,尖銳的個性。

但自從認識她之後,一切都變了。他仿佛是一個棱角分明的粗糙石頭,被磨成了一塊光亮的鵝卵石。不過他仍舊是想躋身精英的行列,隻是為了不讓她看輕,特別是當他與羅恪岩站在一起的時候。

他知道羅恪岩是會一直陪在她左右的,隻要她不厭棄。

那時的日子,是初夏溫潤的季風,溫暖,清爽,可以套用上所有純潔美好的詞彙。他和她,隻是單純地牽著手散步,聊天,逛街,甚至還一起玩電腦遊戲。他知道他們應該是相互喜歡著的,盡管誰都沒捅破過這層曖昧的紙。

他也並不是沒想過表白,把這曖昧發展成轟轟烈烈的感情;但在多少次猶豫和徘徊之後,終究還是放棄了。因為,他們已經像童話般足夠幸福,幸福得容不下一點點不安。

那時一起坐在他們常去的茶館“雲燕小築”裏,聽著秋雨綿綿作聲,看著她優雅地品茶天真地胡亂說話,他有在想,順其自然吧,順其自然地等到,他把最純淨的那一枚戒指,小心翼翼地套上她的無名指。順其自然地給她一棟,她夢中的,帶著曲苑流亭的房子。

所以,他一直,是如此沒日沒夜的奮鬥著呢,連他的助理秘書們,都感動地陪著他努力工作。他的成就是喜人的,才2年便做到了高層。雖然和她見麵的次數越來越少,他終究還是想著,快了,快了,咬咬牙又跟著總裁飛到香港去談判了。

但是大學畢業第三年的秋天還沒結束,這年秋天的第一次約會就被取消了,不明不白。

9月11日,他到底有些不放心,第一次和老總請了假,揣上那枚戒指和一束百合,到她的學校去找她。

但他遠遠地瞧見了誰呢?是羅恪岩。他看著他先一步走進了她的辦公室,帶上了門,把西裝革履,傻抱著一束百合的他晾在了門外。

如今他想起那個情形還是忍不住笑,笑那個當時在外麵猶猶豫豫傻站了半個小時的自己。他那時差點忘了,羅恪岩一直有在陪著她呢,也許從頭至尾,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他的自作多情罷了。

終究還是沒見麵就回去了,如果她有意,並不急於這一時的,他那時有這麼想,他終究會一直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