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壩上孩子的哭喊聲驚動看所有人,洪軍怒瞪著雙眼死死的盯著山頂那個他看到的男人,作為父親的憤怒,作為軍人的憤怒恨不能就這樣將那個混蛋活活燒死。
果果被死死的按住,早已咬出血的嘴唇不停的顫抖著,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生生撕碎了她這個做母親的心肝,她第一次想要忘記自己背負的使命,第一次不想記起作為軍人的責任,可是她做不到,手中的鋼槍時時刻刻的提醒著她,她是一名軍人,一名正在執行軍事任務的軍人。
大夥蒙了,這恐怕是這些鐵血戰士們第一次無法做出取舍的任務,孩子逐漸沙啞的哭喊聲一聲一聲的敲打著他們的心:“大隊長,讓我們去救孩子吧。”
“那是我兒子,所有人繼續前進,一定要守住大壩。”
“那也是我們的兒子,大隊長,讓我一個人去吧,這麼多人不缺我一個,讓我一個人去救昊昊。”黑虎一個翻身滾出隱蔽的草叢,如猛虎般竄上大壩。
“黑虎,回來。”洪軍焦急的看著衝出去黑虎,那是他唯一的兒子,可是大壩若是保不住,整個城市都會有危險,作為指揮官,他不得不做出取舍,哪怕那是他唯一的孩子,可是黑虎卻孤身一人去承擔應該由他來承擔的營救任務:“黑虎,你要違抗命令嗎?”
“一號給我們的命令是救出孩子,保住大堤。大隊長,就讓黑虎去吧。”
洪軍暗自鬆了口氣:“黑虎突擊隊,全力掩護黑虎,呼叫飛鷹給與空中支援,火玫瑰、雪地虎守住機房,剩餘部隊繼續追擊。”
“是”
黑虎矯捷的竄入大壩深處,閘口的石柱就在眼前,洪昊弱小的身影映入眼前,被牢牢困在閘口的孩子此刻已經哭喊至疲憊,紅腫的小臉瞧得黑虎鑽心的疼,這麼小的孩子那群畜生怎麼下的去手,黑虎知道沒這麼簡單就能把孩子救回去,孩子的身上肯定有東西,執行過太多次營救人質的任務,黑虎對這些手段太過了解,艱難的攀上綁著孩子的石柱:“昊昊,好孩子,叔叔來救你了。”
幼小的洪昊實在是受到了太多的驚嚇,看到這個和爸爸、媽媽穿著一樣衣服的叔叔咧著嘴直叫爸爸,淚珠子將那雙早已哭紅的雙眼承托的更顯紅腫,黑虎心疼的摸摸孩子的小臉,聽著他一聲一聲叫著爸爸,暗自想著,若這是果果和他的兒子該多好:“好孩子,叔叔來救你了,咱不哭了,男子漢流血不流淚。”
安撫著孩子拔出匕首將繩子割斷,果然沒這麼簡單,還好及時發現,綁著孩子的繩索裏居然還有通著綁在孩子身上的電線,忍不住暗罵一聲:“昊昊,告訴叔叔,喜歡紅色還是黃色?”
無奈的看著眼前的這兩根電線,若是被綁的是個大人,他一定將這個炸彈直接丟到河裏,說不定還能炸幾條魚,可是這麼小的孩子,他還真怕嚇到他。
洪昊可憐兮兮的看著這個莫名其妙的叔叔,看著身上被綁著的電線:“叔叔,昊昊喜歡綠色。”
黑虎被這孩子逗得直想樂,抱住孩子,小心的減掉黃色的線,將炸彈拆除,倒不是他小瞧這些綁匪,若是他心急沒注意將繩子直接割斷,怕是此刻他和這孩子真得去報到了,抱著昊昊就往回走,耳機裏還不忘和大隊長報告好消息,背後無聲無息鑽如身體的子彈,疼痛的感覺那樣清晰,忍住噴口而出的那口汙血,抱著孩子爬上大壩,遠處的反光刺痛了他的雙眼,那是瞄準他的狙擊槍的瞄準鏡,在大壩上他沒有一絲一毫的遮擋物,此刻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將孩子死死壓在身下,背後結結實實的挨了兩槍,親親孩子的小臉,微笑著閉上了雙眼,永別了果果,答應過一定會救出昊昊,做到了。
看著大壩上黑虎的身影那樣倒下,再也沒了聲響,洪軍知道發生了什麼,所有人都明白他們永遠失去了一位同生共死的戰友,紅了眼的黑虎突擊隊衝上了大壩,狙殺黑虎暴露了位置的狙擊手被天空中呼嘯的武直達成了篩子,可是這又能怎樣,黑虎再也回不來了。
戰士們將黑虎身下的昊昊抱在懷裏,背上黑虎的遺體躲進掩體,不知發生了什麼的昊昊坐在黑虎身邊,不哭不鬧,用小手擦拭著黑虎臉上的血汙:“叔叔,起來。”
洪軍哽咽的說不出一句話,他欠黑虎的實在太多,轉過身深邃的望向山頂,危機尚未解除,作為指揮官,即便有再大的仇怨也隻能忍著:“去山頂,抓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