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到!”是連碩,他聲音不大,倒像是故意加重語氣,讓餘莫卿聽出端倪來。
餘莫卿立馬反應過來,催促道:“此地不宜久留,你快走!”她原本還想和永夜說一下明日的計劃,可是現在來看,著實來不及了,門外的腳步聲漸大,絲毫不給他們留出多餘的時間。
“好,你也多加小心,你身子暫且在恢複,萬不得再做反噬自身的事……還有,暗閣雖蹤跡無處可尋,但你不得不防,以免耽擾了你的計劃……若有不對勁的地方,定要記得聯係我,連碩知道方法!”永夜急急說道,手裏倒不舍放開。
“我記得,你放心。”餘莫卿心裏雖不忍放下他,但如今大局為重,她怕是現在沒空和他纏綿。
這樣一來永夜才放心,立馬從側室離開,仿佛根本沒人來過一般,毫無聲息可尋。
門簾一開,隻見三皇子是獨自一人來的。
餘莫卿下了床,剛才身上的酸脹還未完全消退,她顫了下腿,正好跪下去行禮:“殿下恕罪,屬下體弱無能,還勞煩殿下親自進來,還以這一副不幹不淨的模樣……”
如三皇子所見,地上還有餘莫卿剛才突出的一口血,在燈火下隱隱泛著光,而她身上來不及換下的衣服血跡斑斑,還帶著傷口。
可三皇子並沒有什麼關懷的表情,嘴角掛著一絲輕笑:“看來你受的傷還不輕?”
餘莫卿雖聽不出三皇子笑意背後的含義,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語氣有些沮喪:“屬下還沒來得及差人去請醫者,怕驚擾了他們,免得泄露了今日之事……”
三皇子眼神有一絲滿意的情緒:“你倒是個為主子著想的人,這幾年都是這般兢兢業業。”
“得益於殿下栽培,屬下才有今日的一切。”餘莫啊這幾年如履薄冰,好話說盡,還不都是為了哄這兩個難伺候的主。哪怕是這期間無數次的試探和懷疑,可是她都能受得住,因為她不怕受苦受累,她隻怕辛苦積攢的一切,又被大意疏忽給毀滅的連渣都不剩。
“嗬,今日你保護太子有功,太子特意提點了幾句。”三皇子有意無意的說道。
“真的?”餘莫卿佯裝疑惑,“昨日還想著太子殿下在射藝之時試探屬下,太子對屬下過於敵意,屬下都有些懷疑太子殿下是不信任殿下帶的人,就和三年前不信任屬下將彈劾書上交時的情形……想想還有些不寒而栗……”
三皇子聽她這麼一說,眼神突然一冷,沉聲道:“你想說什麼?”
餘莫卿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卻在抬眸時斂去,隻剩下一片略帶惋惜的神色:“論手段,殿下謀士眾多,絲毫不少過誰,論家底,殿下坐擁春花樓,盡數包攬國都一切訊息,論身份,殿下也從不差過誰。之前在護女院,屬下多為顧慮院裏的大小雜事,而這三年來,屬下一直疑惑,為何殿下甘願一直跟在太子殿下身後?如此盡心盡責,卻還躲不過太子殿下的顧慮,豈不是自討苦吃?屬下鬥膽,敢問殿下可有想過……”
氣氛一下變得凝重,三皇子神色難辨,隻是淡淡的看向餘莫卿,不知道在想什麼。
餘莫卿抿了抿唇,立馬磕了個頭:“殿下恕罪,屬下多嘴了……”
“算不得多嘴,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若這點都看不出來,也確實眼拙了……”三皇子突然開口,那張邪魅的臉上笑的有些陰陽怪調,令人看來很不舒服,“隻是秋棠,好奇心容易害死貓,如今你是想換著法子找死?”
“屬下不敢!不敢!”餘莫卿緊張的回道,她雖知道三皇子古怪得很,這三年也無時無刻不再承受著他的陰陽怪氣,隻是既已開口,她也沒有收回去的意思,反正她也不過是為了讓三皇子暫且轉移注意力,她也知道三皇子並不會做什麼。
“今日之事在前,明日恐怕也不會安生,你且好好跟在聖上和太子身邊,出了什麼事都要多擔待……還有,盡快書信回樓,派人去查這件事怎麼回事……”三皇子有些不耐煩,避開了餘莫卿剛才問的問題。
“這……”餘莫卿佯裝為難。
“怎麼?不想查?”三皇子冷眸一凝。
“不是,太子殿下不是說任何人都不能插手嗎?屬下怕……”餘莫卿對他們向來順從,尤其是在她沒把握的時候。她也知道太子還有東衛閣在後輔佐,還輪得到她再替他查?豈不是多此一舉?
“秋棠,別忘了你效命於誰……”三皇子未仔細解釋,隻是微微向後退了一步,免得和現在仍是一身汙穢的餘莫卿離得太近,他拿出一張素帕給自己撫了撫衣角,一臉傲慢和不屑,“秋棠,好好幹著你分內的事,可不要給本皇子添堵……對了,明日聖上要親自領隊,你可要好好表現,莫要辜負本皇子的心血……明白嗎?”
最後三個字帶著一絲逼迫和威脅,連眼神裏都充滿著無法抗拒的壓迫感,讓人無故感到背後一涼。
餘莫卿要沒什麼好說的,便點了頭:“謹遵殿下教導。”
“你好好休息,待會兒本皇子會派個人給你稍稍處理一下傷口。”三皇子便不再停留,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