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莫卿剛關上門,池安便湊過來關心道:“怎麼樣?馮淑媛沒為難你吧?”
乾揚花也急切地看著她。
餘莫卿搖頭:“沒有。她說隻要我同意,除夕之時便帶我上京,讓我入樓。”
池安大駭:“什麼?入樓?”
餘莫卿輕笑:“你當真還不信馮淑媛賣人一說?”
池安咬唇,踱步起來:“大人向來謹慎,從不做有違律令之事,護女院的規矩和靖州的律法她不是不清楚,又如何會賣人?”
乾揚花附和:“是啊,雖然我知道馮淑媛很壞,但事關重大,她一個院監怎麼敢?”
餘莫卿想起剛才阿水找馮淑媛,細想今日十五,應該就是馮淑媛送人出院之時,如果過了夜晚的時刻,城門就會嚴加防範,所以才趕著催我回屋,免得我耽誤了她們的“好事”。
餘莫卿道:“嗬,她如何不敢?我知道你們不信,但我走時,阿水說與馮淑媛還有一事要辦。每月中旬院裏就會送走女工班的人,難道你們不好奇她們是怎麼被送走的嗎?”
池安眼裏一抹疑色,看向餘莫卿。
餘莫卿道:“你們且隨我來看,我可不信馮淑媛隻是和阿水商量私事。既然她向我坦然,那賣人之事必定坐實!”
池安還在猶豫:“如今夜色已濃,我如果冒然出外實在壞了規矩。”
“女師,你何曾如此頑固過?”餘莫卿一眼看穿池安,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如果你逃避,那其他罪女的人命豈不白送?”
乾揚花則跟在了後麵。
餘莫卿本還想著繞到馮淑媛屋前看,結果剛一打開門,她就敏銳聽到善戒房那邊便有異樣聲音傳來。
她轉身“噓”了一聲,示意大家小心翼翼走去。
從正麵看,善戒房四周確實毫無異樣,隻點了門口的燈。
可是善戒房背後,隻見一排站列整齊的罪女,手腳全被一條長鎖鏈銬住了,眼睛被蒙了起來,嘴巴裏塞著布條。
而首尾各站著兩個壯漢,阿水和阿梅手叉著腰各站一旁,神色冷漠。
馮淑媛則手拿一根皮鞭,一臉傲色,睨眼掃視著這群任人宰割的罪女。
阿水首先開了口:“你們給老娘急著,誰到了地方還壞了規矩,可別怪我們沒說清楚!”
突然,罪女之中有一個姑娘劇烈扭動起來,阿水徑直走到旁邊,猛地扯開那姑娘蒙眼的布條。
餘莫卿眯眼,原來那是李菲菲。
李菲菲早已不見當初那柔美模樣,臉色漲紅,很是激動,狠狠瞪著阿水。
阿水冷笑:“嗬,小丫頭片子倒是倔了?關了這麼多天還不死心?皮癢了是吧?”
阿梅也走近了些,輕笑:“李菲菲,你倒是忘了我往日裏的教導了。”
“啪!”阿梅反手給了李菲菲一巴掌。
而李菲菲因為被堵著嘴,連聲音也發不出來,眼神裏迸發的怒氣更是明顯。
但周圍傳來的卻是幾個侍長和馮淑媛猖狂的笑。
池安眼神一緊,乾揚花更是捂住了嘴。
餘莫卿暗想,馮淑媛果真厲害,看準了時候,催走了我,便立馬趕來送人。城門隻會在夜晚看守鬆散,過了時候,人都送不走了。
見馮淑媛領著人向正門走去,池安竟往前挪步。
餘莫卿見狀,便立馬拉著池安和乾揚花往回走。
回到屋裏,池安眉頭緊皺,手也不自覺捏緊:“馮大人她……”
餘莫卿道:“你現在倒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