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上(2 / 3)

“哎呀,媽,你別這樣說嗎。”惜漣臉紅的象手中的蘋果。

“如果他是這樣的男人,你跟他一輩子我死了也放心,可我聽說他與一位羅小姐訂婚很久了,他們將來若結婚了,你怎麼辦,還有,盧非易身上有一種霸氣和說不出來的一種邪氣,隨身還總帶著那麼多保鏢,聽說好象與黑社會有關聯,你與他這樣的人交往,可要多留一個心眼。”

“聽說,聽說,你親自與他接觸一下不就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了嗎,放心吧,媽,他是一個好人,對我非常好的一個人。你放心吧。”

“你還年輕,惜漣,當心被愛情傷害。”

半晌,惜漣答應母親,“我會當心的。”

母親歎著氣看著女兒。

看著女兒愈發青春漂亮的身材麵孔。看著女兒喂自己蘋果。

看著女兒為自己換上新買的外衣。

看著女兒為自己收拾屋子。

看著女兒不舍的離開自己。

看著女兒在樓下還向自己的病房窗戶揮手告別。

看著女兒幸福的坐進樓下一輛典雅的銀白色的轎車。

看著那輛轎車慢慢變成一個銀白色的小點,最後消失不見。

她仍長久的凝望女兒遠去的方向。

惜漣畢了業,象最初希望的一樣,她順利地考到了利天做了秘書,不過,不是給盧非易做秘書,而是給財務經理鍾尼做了一名初級秘書。

“鍾尼,這就是我資助的那名學生,秘書專業的,先給你做幾天秘書,檢驗一下,我這幾年給她交的學費有沒有白花。”

“我可不可以批評她。”鍾尼掃了她一眼,問盧非易。

“當然可以,如果她犯大錯誤,還可以開除她。不過我想惜漣是不會犯大錯誤的,她可是通過正經考試過五關斬六將考進來的,我可沒給她說過一句情。”盧非易讚賞的望著惜漣。

“我保證不犯錯誤。”惜漣衝著鍾尼保證般的說道。

“是人都會犯錯誤的,於惜漣小姐。”鍾尼冷冷的對她說。

晚上。盧非易問問惜漣要不要調到別的部門去做秘書,因為鍾尼太嚴厲了。

惜漣拒絕了,忍耐是每一個新人麵向社會的第一步,每一個人成長起來都是要經曆一番磨難的,鍾尼是一個思想嚴謹,工作能力很強的人,他既然能做到利天集團財務總經理的位置上,就肯定不是一個一般的男人,再跟他一陣,會從他身上學到很多東西的。再說,自己隻是一個普通的員工,不要特別的照顧,會讓人說閑話的。

盧非易看著她堅毅的樣子,有些欽佩的點了點頭。

快要到年底了,一般正是公司最忙的時候,惜漣應鍾尼的要求,統計各個部門的工作業績,整天忙的團團轉。鍾尼就象他自己的姓那樣,工作起來很講究時間觀念,做事一絲不苟,分毫不差。

“銷售部與去年同期比有進步嗎?”鍾尼問她。

“進步很大,還算可以。”

“我不要聽這種似是而非的回答,我要具體數據。”

“銷售額比去年同期高百分之五,銷售人員人數較去年擴招三十七人。”

“哪種產品銷售額增長最多?”

“我還沒來得及查。”

“快查。”

惜漣一連一周午飯都沒有吃。

“最近瘦多了,回來算了,我養你。”盧非易摸著惜漣瘦了一圈的臉憐愛的說。

“這怎麼行,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我要成為你事業上的幫手。”惜漣反射性的拒絕。

“我隻是心疼你。”

“你其實也很清楚,我跟本不會回來的。”惜漣愛撫的撫著盧非易的頭發,象慈母在哄著最心愛的孩子。她心裏藏著一個小秘密,美貌青春早晚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逝去,與其那時做一個棄婦,不如做一個他永遠離不開的助手。

“好吧,我不強求你,你想留在家中,隻要對我說一句話,我不會怠慢你的,明天我去東南亞。”

“見羅小姐去嗎?”

“主要是為合作項目去的,年底該總結一下到底賺多少嘛。吃醋了?”盧非易刮了一下惜漣鼻頭。

“是,我吃醋,因為我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不過我理解你,將來我畢竟要‘習慣’這樣的日子的。”惜漣掩飾不住傷感。

“別難過,我隻去幾天,下周六就回來,我們很快就會重聚的。”

“男人都是以事業為重的,東南亞可是你大展鴻圖的地方。”

“那要怎麼樣,‘滿目山河空遠在,何不憐取眼前人’。”盧非易撫著惜漣的臉溫柔的說。

下周六,盧非易和二叔沒有按時回來,邢休才卻不請自來,身邊還跟著那個委瑣至極的跟班烏賊。

他們向鍾尼的辦公室徑直走來。

惜漣和另一個小秘書忙將他們攔住,“先生,你們有預約嗎?”

邢休才一把將小秘書推到一邊,“我來還要預約嗎?”

“他就是我們大名鼎鼎的邢老大,沒聽說過嗎?”烏賊惡狠狠的說,乘小秘書發怔之際還還將其桌上的一支派克金筆偷偷揣入皮包中。

小秘書一見不好,對惜漣說:“惜漣姐,我先去通報一聲,你先在這裏招呼他們。”然後一溜煙跑向鍾尼的辦公室。正與鍾尼走個對麵。

“怎麼了?誰在外麵大鬧?”

小秘書害怕的指向邢休才。

“鍾尼,盧非易今天不是從東南亞回來嗎?”

“邢先生,盧董的飛機因為天氣的原因轉航道了,可能明天或後天才會回來。二叔乘坐今天的飛機從泰國回來,但晚上才會到的。”

“好,你轉告他,別做縮頭烏龜,他在東南亞把我擠的一塌胡塗,快年底了,可別把我惹急了。”邢休才用手指著鍾尼的鼻頭,惡狠狠的樣子象一頭餓急了的老虎。

“告訴你們,誰不讓我們邢老大好過,我就不讓他過好這個年。”烏賊在邊上附和著,與邢休才胖胖的樣子相比,烏賊尖嘴猴腮的模樣就象一隻狐假虎威的狐狸,他聲嘶力竭的說完,盯著邢老大自得的模樣,又拿起辦公桌上的一瓶墨水威脅的敲下去,“啪”,墨水瓶在桌子上摔裂,黑色墨水濺了烏賊滿身,也濺到邢休才身上。

“噗哧。”惜漣忍不住捂著嘴樂了。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邢休才扇了烏賊一個嘴巴,與一班手下氣咻咻走出。

“臭丫頭,你給我走著瞧。”烏賊經過惜漣身邊瞪了她一眼,小聲給她一個陰險的警告。

惜漣全身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下班後,惜漣請阿義去接自己。

“惜漣,寧惹君子,不得罪小人。烏賊那個人陰險毒辣,你可要小心,等下班後還是我去接你吧。”阿義聽完惜漣的話善意的提醒她。

惜漣與阿義剛把汽車開上路,一輛大卡車忽遠忽近的跟蹤著他們。

“那輛車好象在跟著我們。”惜漣有些害怕的說。

“不用怕,有我呢,誰敢不給易哥頭號保鏢的麵子,他們不敢動你一根手指頭,別怕。”阿義回頭看了一眼那如幽靈般出沒的大卡車,不屑的說,腳下的油門卻踩的更緊了。汽車吼著飛馳而去。

在一個人煙稀少的馬路上,惜漣又聽到大卡車的轟隆聲,而且這聲音離他們越來越近。

“啊!”惜漣驚叫起來,眼看著這輛車從後麵向他們飛撞過來。

阿義靈巧的躲閃著,可車仍被那後麵追隨而至的大卡車逼到路口,幾乎要撞到護攔上。

“怎麼辦?”惜漣覺自己象一條被□□瞄準的獵物,根本就跑不掉。

“把車停下啦。”阿義亮起了尾燈,輕鬆的說。

惜漣嚇的臉如三九隆冬的白雪,那不是自投羅網。

車鎮靜的停在路邊的欄杆旁。

身後的卡車也尾隨停下,正前方兩輛轎車也從不可名知的暗夜中駛來,逼停在他倆的車前,將他倆的轎車團團圍住。

“阿義,你今天帶槍了嗎。”惜漣害怕的抓住自己的包,包帶快被她緊張的扯斷。

“小姐,私人不經許可攜帶槍支是違法的。”

“那你別下車。”

阿義整理一下衣服,微笑著安慰惜漣說:“我們現在在中山街的路口,離家不遠,別怕。”說完走下車,臉上絲毫不見懼色。

“我是易哥的保鏢阿義,不知各位找我有何貴幹。”

烏賊從對麵的車中走下,後麵跟著好幾個手持大棒的大漢。“阿義,我不找你,我找她。”他用手指著車中的惜漣。

“找她,什麼事?”阿義伸手攔住靠攏的人。

“不關你事。”

“今天就關我事。”

“她當眾得罪我,讓我很沒麵子。”

“她怎麼得罪你,說出來聽聽,如果你有理,我就把人交給你。”阿義已經聽說了烏賊在辦公樓內的笑話。

“今天我就是要人。”烏賊蠻橫的說。

“我就是不給。”

“她不是你們的人。”

“她是利天的員工。”

“她是你女朋友?”

“她隻是我朋友。”

“她是易哥女朋友?”

阿義遲疑了一下,“也不是。”如果盧非易還有其他女人的消息傳到羅小姐一家人的耳中,東南亞的一切項目將會前功盡棄。

“既然與你非親非故,也與易哥沒什麼瓜葛,阿義那我今天就得罪了。”烏賊一揮手,他的手下將轎車圍住,一個人已經將手按在車的門把手上。

“你敢!”阿義大喊一聲,那個人象被燒紅的烙鐵燙到一樣,急急將手縮回。

“廢物,拿人。”烏賊衝著手下惱羞成怒的罵道。

“你敢得罪易哥!”阿義這句話,使圍在車旁的大漢們,都不自覺的向後退去。

“那個女人既然與你非親非故,也與易哥非親非故,我就不信易哥會為她廢了我,得罪邢老大。”烏賊轉了轉眼珠,分析著說,然後猛指著車內驚恐萬分的惜漣說:“把這個臭丫頭給我拿下。”

“你……”阿義想阻止,五六個手握凶器的彪形大漢早有準備將他圍住,好虎鬥不過群狼,不一會兒,阿義就被他們按倒在地上,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惜漣被烏賊手下從車中粗暴的拖出。

“阿義!”惜漣拚命的呼喊著他。

“惜漣,”阿義後悔自己沒多帶幾個人出來,也太大意,低估了烏賊的囂張無禮,“烏賊,你立刻放了我,你他媽給我聽好了,你若敢碰她一下,你會後悔一輩子,你快放了我。”

烏賊用腳輕輕踢著阿義的臉,輕蔑的笑他:“放了你?阿義,出來混這麼多年,你可真是天真。你要是早把那個女人交出來,也不會有事的。”一腳重重的踢在阿義的下巴上,血從阿義的嘴角噴濺而出,阿義咬緊牙關,吭都沒吭一聲。

“好樣的,不愧是易哥的頭號保鏢。不過,今天我不會動你,冤有頭債有主,我隻是想教訓一下那個女人。”

他在阿義的怒罵聲中,走到惜漣跟前,扯住她的長發,連扇幾記耳光,惜漣白晰的臉頰立刻變的又紅又腫,血從嘴角湧出來,“你笑,我叫你笑。”烏賊氣極敗壞的大吼。

淚水從惜漣的眼中嘩嘩流下,她想忍住,可卻根本抑製不住。她突然驚恐的感到烏賊用他那雙髒手在自己的臉上來回摸著,還掐著她的下巴□□著望著自己,她拚命的搖晃著頭,想擺脫那雙肮髒的手,可卻總也躲不掉。烏賊用一張腥臭的嘴湊到她耳跟低語,“我早知道,你其實是盧非易的女人。”

上衣被撕開,裙子也被扯裂,惜漣求助的望向阿義,阿義怒罵著,在看到惜漣受到烏賊的輕薄時,幾乎要掙脫而出,但又被人更用力的壓下,惜漣絕望了,閉上眼睛,不願再見到麵前那張醜陋的臉。

一排車從遠處急速的奔駛而來,一束車燈晃在烏賊的臉上,烏賊用手擋住那強烈的燈光,向後退去,膽怯的喊道:“誰,是易哥嗎?”

車隊停了下來,卻沒有人立刻下來。

可這種威嚴神秘的氣氛卻更令人壓抑。

烏賊的手從惜漣臉上移開,他的手下也慢慢向後退去。

幾個戴著白色手套的男人走下車,其中一人走近一台黑色莊嚴的車門前,象五星酒店的門童那樣,禮貌的將車門拉開。

一隻擦的塵埃不染的鞋踏出,穩健的踩在地上,接著又是另一隻,隨後一個頭發已花白卻紋絲不亂的頭從車上探出。

“盧二叔!”烏賊膽戰心驚的叫道。

一個年近老年卻不顯老態的男人從車上走出,他什麼也沒說,手中也沒有任何武器,可他卻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冰冷,從腳底到頭頂。二叔向前走一步,拿著武器的眾人就往後退一步。

阿義借此掙脫掉按住他的幾名彪形大漢,拉起淚流滿麵的惜漣走到二叔的後麵。

“阿義,受傷沒有?”二叔問他。

“還有你們及時趕到,沒有什麼大的傷害。”阿義答道,嘴角仍淌著血。

“烏賊,你這是做什麼?”二叔的聲音不大,烏賊身旁的一個小混混卻嚇得丟掉了手中的木棒。

“沒種。”烏賊斜瞅他一眼,低聲罵道,事已至此,烏賊索性擺出一副無賴模樣,“二叔,什麼風把您老給吹來了,這麼晚出來,興師動眾的,就為了這麼一個小姑娘,長的還不怎麼的,傳出去,不怕毀了您一世的英名麼。”

“烏賊,跟誰說話怎麼放肆!”二叔身邊一個人訓斥道。

“今天,幸好阿義和他的朋友沒事,否則,你跟本不能活著回去,”二叔還是原先的不急不緩的說,隨後他掏出一部手機,“邢老大,教好手下!”字字有力,鏗鏘。

然後,又象來時一樣,坐進那輛黑色莊嚴的車內。

一個戴白手套的男人穿過烏賊的手下,走到原先惜漣和阿義開的那輛車中,打開車門,旁若無人的坐了進去。幾個小混混愣了一下,反應快的,立刻跳進自己的車中,將擋在那輛車前的車退後。

惜漣坐在阿義的身邊,心有餘悸的問阿義,“二叔他們怎麼會來?”

“我下車時,把聯絡機打開了。”阿義一手捂著下巴,一手指著身上的領帶夾子說

一行車就象來時那樣,急馳而去。

烏賊看車走遠了,衝著地上狠啐一口,衝著周遭的人發泄的大喊:“還不快走。”

盧非易看到惜漣衣冠不整的樣子時幾乎要發瘋,他緊緊摟住懷中啜泣不已的惜漣,發誓般的說道,“我一定要殺了烏賊。”

“不,非易哥,殺人要償命的,我不要你做牢,何況今天烏賊也沒有對我做什麼,算了吧。”惜漣忙去阻止盛怒中的非易哥。

“絕對不能這麼算。”盧非易的紳士風度不見蹤影。

第二天。盧非易的書房中。

“你要殺了烏賊!?”二叔,阿昌,阿義聽了盧非易的話都大為震驚。

“易哥,這會與邢老大結下大梁子。”阿昌勸說道。

“難道我們現在就與邢老大沒過結嗎。”

“這會把事情鬧大的,邢老大一定會追查我們為什麼會為一個普通員工而殺烏賊,如果真察到惜漣與您的關係,並把這事告訴給羅小姐一家,會影響東南亞的項目。”阿義認為這樣就會勸阻住盧非易。

“我就不能為我的頭號保鏢出口氣嗎?”

“非易,不要忘了我們當時為什麼資助惜漣上學,還沒到最關鍵的時刻,不要前功盡棄,清楚你在做什麼,大局為重,不要感情用事。”二叔的話讓盧非易沉默了。

“我知道了,二叔,但我們絕不能就這麼放過他!”此時的盧非易已經完全恢複了常態,但不給烏賊一個教訓是無論如何不成的。

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來了,邢休才的聲音是那麼刺耳,“二叔,春心不老呀。聽說泡上一個小秘書。哈哈哈,烏賊不會壞您老的事的,我這就代他給您賠禮來了。”

“要賠禮親自來才有誠意。”

“是,沒錯,本來烏賊想親自來的,不過,他最近正忙著追舞廳新來的一個妞,長的跟昨天晚上的那個挺象,不過功夫要強許多,二叔要不要來,還有阿義,昨晚受驚了,我請客,看上哪個就帶哪個出場。”邢休才狂妄至極,旁邊明顯的傳來烏賊與一個,不止一個女人的浪笑聲,不堪入耳。

“邢休才,我們可不想得艾滋病。”

能與利天集團抗衡的隻有邢休才的萬娛門,原先邢休才隻做□□生意,倒也井水不犯河水,但自打邢休才參與泰國的□□生意並搶了利天集團的大供貨商“白骨精”之後,漸漸成了老大,常常不把利天放在眼中,尤其是最近。

放下電話,四人一對視,不言自明。

敢如此惹利天的人,沒有。

從前有過,但也很快就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因此,沒有敢如此惹利天的人。

聖誕節前夜,惜漣親自為盧非易整理書房。這些事情本來是叫傭人做的,但盧非易喜歡整潔,同時也是怕有人借機竊密,總是事必親為,甚至自己擦書房的保險櫃,和地板,掛壁,他能允許惜漣為自己整理書房,是表示他對她最大的信任,也是讓惜漣感到最自豪的一件事情。

“這個非易哥,昨天又熬通宵了,”惜漣柔情的說著,將盧非易的書桌上的空咖啡杯端起刷洗的幹幹淨淨,這個杯子是她為盧非易親自己挑選的,那天她失手打碎了盧非易的杯子,然後就去陶吧親手做了一個杯子,在杯底環寫著“1314521

FY”的字樣送給他。

“你親手做的?”當時盧非易拿著這個杯子不相信的問她?

“是呀,非易哥,好不好看?”她看著他翻來覆去端詳著這個杯子,緊張的問他。

“當然好看,象你一樣。”

“好看在哪裏?”

寫在瓶底的字雖然小點,扭曲點,但他還不至於看不出來吧。

“哪裏都好看,象你一樣。”盧非易笑著回答他。

“具體點嘛。”惜漣幾乎要暈,老天,他不是真當花紋了吧。

“一樣嘛,白白的,胖胖的。”

“我哪有那麼胖呀!”惜漣馬上就要暈倒。

“好看的要命,我現在就用它衝一杯咖啡,一定不用再加糖了,因為裏麵有惜漣的味道。”惜漣想,這可好,他更沒機會看杯底的字了。

看著那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和盧非易專心致誌品嚐的樣子,惜漣是不指望奇跡發生了。要知道,她練習時用掉的陶土,夠做十口大水缸。

“味道好極了,要不要嚐嚐?”盧非易把杯子伸到她嘴邊。

“好苦。”對於她來說,確實很苦,從裏到外。

“哎,我有事要問你,”盧非易漫不經心的問無可奈何的她。

“什麼事?”

“1314521FL是什麼意思?”盧非易壞壞的笑著問她。

他其實早就看到了,故意看她著急的模樣。

“你好壞,騙人家沒看到。”惜漣伸手去打盧非易的胸。

“別燙傷了,惜漣。”盧非易慌亂的躲閃著。

“那好不好看?”

盧非易刮著她的鼻頭笑答:“當然好看了,小陰謀家,從實招來,是不是故意打碎我原先用的杯子的?”

現在,惜漣看著這個杯子,想著那天的事情,開心的笑了。

“笑什麼呢?小陰謀家。”盧非易不知何時走了進來,看著惜漣發呆的模樣問她。

“沒有呀。”

“沒有?現在還在笑呢,小陰謀家。”盧非易用手指敲了她一下額頭。

“今天了逛商店去了?”惜漣脫口而出,但馬上後悔了,盧非易最忌諱別人打聽他的行蹤,除非他主動說。

但盧非易今天並沒有生氣,“今天商店裏可真熱鬧,聖誕節親自選聖誕禮物才有誠意。”

“那你買什麼了?”

“先說出來就沒有意思的,聖誕節那天你就知道了。”

阿義進來,“易哥,我們該走了。”

盧非易在惜漣的臉頰輕輕一吻,“親愛的,晚上等我。”

惜漣走出書房,看到傭姐阿蘭正在盧非易的房中大包小裹的整理什麼,“蘭姨,用不用我我幫忙?”

“不用了,就是易哥買的聖誕禮物,讓我幫他歸擾一下。”

惜漣有些得意的笑了,暗自想:非易哥,你不告訴我,我也能知道你到底準備了什麼禮物。

蘭姐將一個大包從桌上拿下時,一疊卡片從包下滑落而出,異漣忙過去撿起。

這張白雪映紅玫的一定是送給我的,這張壽星佬的一定是送給喜叔的……惜漣翻到最後一張時,突覺畫麵很特別。

確切說,這不是一張聖誕卡,而是一張生日卡。畫麵沒有恭賀時應有的喜慶氣氛,反而顯得沉重壓抑,陰暗的天空,藍的近乎黑色的大海,一個白色的十字架孤兀的漂浮著,底下一行鮮紅得豔眼的斜體字:生日快樂。

惜漣慢慢的打開卡,好象在裏麵能發現一個驚天的秘密,“祝你生日快樂……”電子音樂隨著頁麵的翻開,響了起來,惜漣險些嚇的丟掉卡片,卡裏麵是空白的,還沒寫字,連印刷的祝福都沒有。惜漣合上卡,這是送給誰的?

晚上,盧非易回來了,他敏感的發覺惜漣不象上午那樣歡快。“怎麼了?”他關切的問。

“想你。”是,她一下午都在想他,和那張神秘的賀卡。

她聽說一個故事,一個失戀的男人,為了表白自己痛苦的心情,送給心上人一枝枯萎的玫瑰。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盧非易從背後摟住了她的腰。

“我”,遲疑一下,“想你,好想你。”

“我也想你。”盧非易溫柔的說,兩人相擁進盧非易的臥室。

她始終沒有問出口。

她知道,做他的女人,要時刻恪守,不該問的永遠不要問。

可做一個女人,不問個清楚,實在是是難以忍受。

惜漣望著聖誕夜的天空,今夜的天空很晴朗,星星很多,“星星是窮人的鑽石”,不知是誰說出這樣一句充滿希望的話。很久前,惜漣很喜歡望星,那璀燦的明亮曾帶給她無限的幻想,後來,她不再望星,她的目光都停留在盧非易的身上。

今夜,盧非易陪在羅小姐的身邊,畢竟他們是一對訂婚的未婚夫妻。

外麵很熱鬧,她的心卻很孤寂,母親已去世了,使今夜的她更覺孤獨。

遙遠的地方有一顆星,它的星光是那麼微弱,象母親凝望自己的眼神。

母親,這個曾被愛情深深傷害過的女人,她的目光總是那麼幽怨、失神,象那顆星星微弱的星光。

白色的桌上攤著那張卡,白雪映紅玫,還擺著一束熱烈的紅玫瑰。

“對不起,惜漣。”盧非易歉意的目光還在她的眼前閃爍。

“你跟羅小姐出去吧。”她當時擺出一副輕鬆的模樣。其實她的內心妒嫉的要命,痛苦的要命。

她看著那束還帶著露水的玫瑰,象她自己這樣,正是人生美好的時光。可就這樣嗎,在盧家別墅的一個角落慢慢的枯萎。將來,等羅小姐正式被非易哥迎娶進來後,再掃地出門。不,不,不,她想到這些,拚命的搖頭,她怎麼會這樣淒涼的度過一生,非易哥永遠愛她的而她,也永遠會愛非易哥的,不會變心。

她又抬起頭望著那顆微弱的星。

他又抬起頭望著那顆微弱的星。

最近惜漣的目光總是那麼幽怨、失神,象那顆星星微弱的星光,好似被愛情深深的傷害。

他怎會不愛她,所以他更加拚命的打拚,如果利天到了最危險的時刻,她也許就會離開他。他知道,那時,一定不是惜漣主動離開,而是因為不可名知的命運的安排。

五顏六色的煙花把天空打扮的如此炫麗多彩,但不知為何,他卻會為一顆小星而感傷,就象他從未料到自己會被她深深吸引住一樣。

羅小姐玉盤般的臉在燈光下愈顯動人,隻是她的眼神實在是太冷豔,驕橫,大小姐脾氣的女人不是每個男人都能接受得了的,盡管她美的讓他第一次見到時驚為天人。

桌上的玫瑰還帶著露水,就象他給惜漣的那束,嬌羞美好宛如惜漣的笑臉,惜漣知道她要與羅小姐共度聖誕夜的時候,明明妒嫉的要命,卻還故作輕鬆,她一定痛苦的要命。自打她的母親去世後,她就總是落落寡歡。真是個令人憐惜的女孩子。

阿義在旁邊向他打個手勢。

“我先出去一下。”盧非易向羅小姐禮貌的說道。

“快點回來,馬上就到十二點了。”羅小姐命令性的提醒。

烏賊左擁右抱兩個妖豔的女人在包房內喝酒,劃拳。

烏賊輸了,兩個女人捏著他的鼻子叫他喝,學狗叫。

“幹嘛,今天是老子生日,隻要讓我高興,你們一年都不用出來做了。”

“原來是壽星佬呀。”兩個女人更諂媚的倚在他的身上,捧著酒杯主動為他唱起生日快樂歌。

三個人糾纏在一起。

“喝,接著喝。”

一會兒桌上,桌下堆滿了空酒瓶子,兩個女人早已不省人事,烏賊也有些神智不清。

烏賊的手下在下包房外守候,自打那夜襲擊惜漣和阿義後,烏賊身邊的保鏢多了三倍。

燈突然滅了。

“怎麼了?”烏賊踉踉蹌蹌的跑出包房,對著身邊的保鏢驚呼。

話剛說完,燈又都亮了。

大堂經理一邊暗囑身旁的人去查明斷電原因,一邊對著喧嚷的眾人招呼道,“沒事,沒事,換保險絲呢。”

“嚇死老子了,還以為盧非易來尋仇來了呢。”烏賊嘟齉著,又回到包房。

他踢了踢椅上的女人,女人醉的象死人,毫無知覺。

他剛要罵,突然愣住了,桌上竟擺著一張生日賀卡,他捧起卡,黑蒙蒙的天,黑乎乎的海,那紅色的“生日快樂”幾個字,在白色的十字架前愈顯陰森血腥。

“賤女人,什麼品味!”烏賊打開賀卡,生日快樂的歌聲響起,同時,幾行俊挺的筆跡映入他的眼中:

烏賊:

人生最後一個生日快樂!

盧非易

烏賊突覺不妙,他剛要站起,一支黑洞洞的槍口將他壓回座上。

“聖誕快樂,烏賊。”眼前的聖誕老人光是眼光就可以殺人。

“易哥,”微弱的叫聲,他說不出來話了。

“十、九、八、七、六”,外麵響起了有節奏的口號。

烏賊的汗淌了下來,他已經預感到生命進入倒計時。

“五、四、三、二、一!聖誕快樂!”

槍聲淹沒在巨大的歡呼聲和震耳欲聾的禮炮聲中。

賀卡從烏賊手中滑落,那首祝你生日快樂音樂卻還在唱著。

盧非易拾起那張濺著烏賊血跡的生日卡,迅速放入懷中,複又戴好聖誕老人的假須假發,靈活的躍出窗外,跳進一輛事先安排好的轎車中,絕塵而去。

烏賊的手下仍守在包房門外。

對麵的大酒店內,羅小姐非常不滿,她瞪了一眼從洗手間方向出來的盧非易,“真準時,十二點剛過。”

“對不起。”盧非易向外一招手,一個漂亮的心型水果花車推了進來,幾個小提琴手拉著悠揚的曲子跟在後麵。

羅小姐的臉色稍有好轉。

“啪”,一個琴手的琴弦突然斷了。”幾位琴師的樂調亂成一團。

“都說羅小姐脾氣大,我看不是,很善解人意的一位小姐,根本不會為這樣的小事發脾氣。”盧非易讚美著羅小姐。

“斷弦?類似的事我在演出時也遇到過,有一回馬上該上場了,我的舞鞋鞋麵竟然繃裂,不過幸好那晚的觀眾都很有素質。”

“真的?那麼好運氣,座下的觀眾都象你一樣寬容大度。

“你們下去吧,”羅小姐給每個琴手豐厚的小費。

羅小姐終於笑了。

盧非易也笑了。

“煙火多美。”盧非易指著窗外,羅小姐順著他指的方向抬頭望去。

窗外,一朵紅色的禮花完美的綻在夜色中。

窗下,阿義駕著一輛黑色轎車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後座上,放著很多套紅色的聖誕老人衣飾,其中一件,如果仔細看,上麵還有未幹的血跡。

無數輛轎車停在盧家別墅院牆外,邢休才帶著上百位荷槍實彈的保鏢指著盧家別墅說:盧非易,你殺了我的手下烏賊,我今天要你一命抵一命。二叔領著別墅內所有的人,包括蘭姨,喜叔等人站在天台上,對著院外喊,“邢老大,是你手下先對利天不敬,得罪惜漣小姐的。”趁此機會,阿義將盧非易偷偷的帶出別墅,阿昌早已等在車中。車子駛出大院,進入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惜漣鬆了一口氣,盧非易忽然想起來什麼:“惜漣呢?惜漣還沒上來!”車子掉轉頭,邢休才發現了他們的車,一聲令下,所有的槍口都對準了這輛車,“非易哥,不要管我,快走呀!快走呀!”惜漣大聲喊道,車子仍自顧自的往回開,終於進入射程之內,邢休才的陰險的笑了起來,“死吧,盧非易!”轎車在惜漣在哭聲中變成一個巨大的火球。

“非易哥,非易哥,你怎麼能為我死。”惜漣在哭泣中醒來,剛才隻是一場夢。

惜漣無法安心入眠,當盧非易將那張沾著烏賊血跡的賀卡給她看,並平靜的講著他為她複仇的經過時,她怕的要死,不是恐懼死亡,而是怕失去深愛的盧非易。

“邢休才若知道是我們幹的,他會更加瘋狂的報複我們。”

“不用怕,烏賊的為人很臭,他的仇家多的是,我們這次幹的非常幹淨漂亮,人家不一定會想到是我們。”

“你為什麼要親自動手,讓別人去好了。如果失手你知道後果嗎?”

“我不親自殺了他,我難解心中的怨氣,一想到他曾那麼輕薄你。”

“可你如果為我出了事,我一輩子都會生活在痛苦之中。”

“惜漣,請別讓我失去你,我永遠不想傷害你,記住,我是男人,我要永遠的保護你。”

“非易哥,別在為我冒險好嗎,我不想生活在恐懼之中。”

“好,好,好,我永遠不要見到你受到傷害。”盧非易似發誓般的說。

邢休才並沒有追查殺死烏賊的真凶,烏賊平時為人很臭,仇家太多,查起來也非常費力氣。很快,邢休才的身邊又多了一個叫墨魚的跟班,主要的工作仍是對邢休才逢迎附和,溜須拍馬,招娼引妓,比烏賊還有過之無不及。

這一天是十五,惜漣來到廟裏,想為盧非易求平安。

“小姐,你骨格清奇,眼睛明亮,命中一定會有貴人相助的。”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道叫住她說。

貴人,盧非易不就是她命中的貴人嗎?他將她從貧困潦倒的貧民窖中解救出來,讓她過上現在的錦衣玉食的生活。

她將信將疑的走到老道跟前,“請道長指點。”

“你的眉有陰氣,少年時定受過苦難。”道長鎮定自若的說。

“還挺對,那還有呢?”她對道長的話信了大半。

“你的唇齒間有不對稱的地方,你的父母之間不大和睦是吧。”道長象是望一潭清水。

“你說的很對。”惜漣對這位道長已經相信的差不多了。

“小姐麵相慈善,今天肯定不是光為自己而來,而是為他人之事而來。”

“說的對,請道長再多送兩句。我今天就是為自己的一個朋友來的。”惜漣對這位道長已經完全相信了。

“你那個朋友最近一定會有難!”道長斬釘截鐵的說。

惜漣險些魂飛魄散,如果真有難,她願意替非易哥去承受一切的苦難。

“那可怎麼辦?”她的心跳的很厲害,她已經完全失去了判斷力,她覺現在人生的一切生老病死,喜怒哀樂,凶吉禍福全都憑這位仙風道骨的道長的一句話了。

“這個嘛,我不能說,天機不可泄露,如果逆天意,會遭天譴的。”道長捋著胡須,微微搖了搖頭。

“道長,你可一定要幫我,我會給你很多錢的,”惜漣忙從錢包中拿出兩張票子。

“我們之間似乎很有緣分,不要談什麼俗氣的錢。”道長對她遞過來的票子沒有收下,也沒有推托,隻是任她放在桌上的景泰藍缽中。

“小姐你最近也不會很順暢的,”道長看著她的眼睛威嚴的說。

“道長,你先說我的朋友吧,怎麼才能使他化凶為吉?”惜漣急急的問。

“這個嘛,可能會破些財吧。”道長無視她的焦灼,慢慢的說。

“破多少,我給。”惜漣又從包裏掏出錢包。

“要吃素一個月,最好到廟中再求一個平安符。”道長慢條斯理的回答。

惜漣二話沒說,幾乎是跑到廟裏去的。

她跪在佛祖麵前,虔誠的祈禱,求上天保佑非易哥平安無事,她願意為抵擋一切人世間的苦難。

晚上,她回到家中,看見盧非易象往常一樣,坐在桌前等她吃飯,她忽然感到好感動,他還平安,其實隻要生活永遠是這個樣子,普普通通,平平淡淡,對於她來講就是世上最幸福快樂的事情了,她希望人生永遠這樣下去,她回到家中,有他在等她,兩人一同坐在桌前,屋內充滿著飯菜的香氣,兩人一起吃飯,看星星,聽音樂,互訴衷腸。

“惜漣,你怎麼了。”他看出她的情緒很激動,緊緊的盯著他,他與往常相比並沒有什麼異樣,可她的眼中卻充滿幸福的表情。

“我看到你好高興,真的。”

“真的?”他有些不信。

“是的,真的,”她說,低下頭去,嘴角分明是掩飾不住的笑。

他不再追問了。

二叔迅速的吃完一碗飯,他平常的胃口很好的。“非易,惜漣,我今天的胃口不大舒服,想先回去休息一下。”

“二叔,你的胃不舒服嗎?是不是最近的工作太忙了,壓力太大?”惜漣問。

“大概是吧,”二叔回答她,又向盧非易看了一眼。

她的臉飛上一片紅暈,罵自己真是笨,二叔怎麼會看不出她的心事,她埋頭吃著飯,夾著菜,也不知吃的是什麼,什麼滋味。

隻覺二叔的身影經過她,走向餐廳門口,最後腳步聲在樓梯口穩重的響起。

“今天的菜很好吃是嗎?”盧非易在二叔的腳步聲聽不見後,關心的問她。

“嗯。”

“今天早上你說你想吃鯉魚……”

“做的很好吃,沒有刺,也沒有土腥味,”她沒等盧非易說完,就接過話來。

她聽見盧非易忍不住笑出聲來,這才發現,今天根本就沒做鯉魚,她剛才悶頭大嚼的是海參。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今天是想做鯉魚來的,可是蘭姨說海參更有營養,而且今天是什麼鯉魚跳龍門的日子,如果吃鯉魚會影響升遷發財,還會折壽的,說什麼也不肯做。”

“啊!”她驚叫一聲,道長說讓她吃素一個月,她怎麼回來就忘了。

“怎麼了?”她的樣子嚇了他一大跳。

“我答應過道長,應該吃素一個月的。”

“什麼道長,為什麼要吃素?”

“為了祈福,求平安呀。”

“老天也怕我們盧家,我們盧家不靠天,不靠地,隻憑自己的雙手奮鬥。”

“不,我答應過蒼天。”她寧可信其有。

看著她堅定的樣子,他想笑,但還是沒笑,“明天才是正式的吃齋日,我叫蘭姨多做點素菜,營養一定要跟的上。”

“對了,我今天去廟裏給你求了個符,”她說,拿出一個畫著奇怪紋彩的小紙片。

“是平安符,惜漣還是你自己用吧,我說過盧家不怕老天。”

“不嘛,人家可是為你求的嘛,你不戴它我的心會整天懸著的,”盧非易的態度讓她實在不安,算命的說他會有大難的嗎。

看著惜漣快哭出來的樣子,他走到她的身旁,接過符,好吧,“我天天都戴著它,我可以天天感受到你對我的愛。”

“你不會有難的,因為我求上天讓我替你承受一切的苦難。”

“別亂說這種話,你不會有事的,我也不會有事的,利天也不會有事的,”他捂住她的嘴巴,很害怕,好象她的話立刻就會實現。

“非易哥,”她望著那為她擔心,憐惜,疼愛的亮眸,在他的鬆開後,深情的叫道。

最近的不順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泰國的生意被警察查獲一些,海上的走私生意也因為整個東南亞流行一種叫“萊斯”的傳染病而停了大半,而整個股票市場價格也因這種疾病而狂跌。利天自創業以來頭一次陷入危機。

“這是最近的財務報告。”當鍾尼把最近這幾個月的財務報告交到各董事成員手中時,一向喜怒不輕易表露的二叔也皺起了眉頭。

“鍾尼,你有什麼看法?”盧非易問他。

“這次整個市場都陷入低迷狀態,我們也不能例外。不能都怪到員工頭上,誰也想不到‘萊斯’會發生。”鍾尼雖然說話有些尖酸刻薄,但為人還是很公正,很維護下屬的。

“怎麼才能挽回這種危機局麵,有什麼利潤大的項目?大灣站的項目不是很好嗎,進行的怎樣了?”二叔問他。

“我們頭些日子正在計劃大灣站的承建項目,如果我們能中標,不僅能挽救此時的危機,還能使我們三年內獲得豐厚的利潤。在‘萊斯’發生前中標可能要大得多,現在競爭激烈,而且資金缺口較大,以目前的情況很難籌到。一是銀行那方就難以貸到款,二是其他公司情況也不妙,很難會借給我們這麼大一筆錢。”鍾尼冷靜的說。

“缺多少?”一位董事問道。

“三億。”

董事中響起小小的議論聲,照以往三億對利天來說根本不是大數目,但此時確實很難以籌到。

“有誰是我們的競爭對手?”盧非易問道。

“主要有李德山的德才公司,鄭海石的山堅集團,還有,”

鍾尼有些不願說,“還有邢休才。”

“李德山已在報上說公司目標要改投海外發展,工作中心要以進出口生意為重,這個項目建設周期長,李德山放棄的可能要大。”元老級的前輩田伯說。

“鄭海石的公司涉嫌行賄政府官員,已在報上曝光,如果這時把項目給他們做,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他們中標的可能性也不大。邢休才才是我們真正的競爭對手,他的娛樂場所現在冷清的可以做尼姑庵,泰國的生意也被警察查繳不少,海上生意同我們一樣也是停了大半,股票市場價格同我們一樣,差不了一毛錢,情況同我們差不多都是元氣大傷。”田伯繼續分析。

“如果我們這次能把大灣的項目中標,我們就會把邢休才壓下去!讓他翻不了身。如果邢休才得到這個項目,我們也會被他壓的起不來,能不能生存下去都成問題。”另一位董事程伯也意識到利天到了關鍵時刻。

“所以我們這次一定要成功,因為我們不能失敗。”二叔堅定的說。

“好,鍾尼,你這就去做一份詳細的投標計劃書,近期想法給我洗三億錢。”盧非易說。

“砰,砰,砰,”門外想起有禮貌的敲門聲,惜漣托著幾杯茶水走了進來,屋內嚴肅緊張的氣氛嚇了她一跳,她走到盧非易的身邊,將一杯茶放在他的桌上,關切的望著他,輕聲問:“盧總,晚上訂餐吃什麼?”

“就去靜園樓隨便吃點什麼吧。”

冤家路窄,在包房的走廊門口,盧非易與邢休才走個正著。

“盧先生也來了。”邢休才怪腔怪調的招呼道。

“邢先生什麼時候到的?”

盧非易不冷不熱的說。

“早到了,因為我們已經商量好大灣的招標計劃,準備差不多了,所以就提前來慶賀一下。”邢休才故意要看盧非易吃一驚的樣子。

“那你們差的兩億三千萬不到位,人家會讓你中標。”盧非易沒輕易上當。

“矮子裏麵撥大個兒,總比差三億的要強吧。”邢休才的笑聲真刺耳。

“邢休才,誰笑道最後誰笑的最好,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別高興的太早了。”二叔領著眾人走進包房,不再看邢休才。

邢休才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如果沒人中標,沒準政府會降低招標條件。

包房裏實在是太悶了。

“鍾經理對不起,我剛剛把去年的文件找到。”惜漣滿頭大汗跑進包房,將一個公文包遞給鍾尼。

盧非易和二叔看到她,立刻一震,眼神更深了。

晚餐索然無味。

深夜,惜漣的房內。

“公司的生意最近不好是嗎?非易哥,”惜漣躺在盧非易的懷中,小心的問他。

“沒事。”盧非易撫著她的臉無謂的說。

“我是鍾尼的秘書,我知道公司遇到困難了,而且很嚴重,要不然二叔今天怎麼親自到我們這裏參與投標書的製作。”

“因為這個項目數額比較巨大嗎,好幾億呢,一個閃失就要使我們損失難以估計。”

“公司現在連幾億的閃失都經受不起嗎?”

“不是,別擔心,我不要失去你。”

“你不會失去我的,你是我今生的深愛,我不要……”還沒等惜漣說完,盧非易的嘴唇封住她的嘴唇,兩人緊緊貼在一起,忘記了世界上所有的煩惱。

這是一條通往清源碧湖的小路。綠色的湖麵平靜光潔,風吹過時,水麵閃著耀眼的銀光,好象一個盛滿珍珠的玉盤。湖周圍環著綠油油的山,山林很茂密,鬱鬱蔥蔥,鳥兒的啾鳴聲與樹葉的沙沙聲彙成一曲迷人的自然交響樂。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阿義望著兩隻在湖麵輕舞追逐的燕子,低吟出兩句詩。

“阿義,你是大學中文係畢業的,幹嘛要來混江湖?”阿昌好奇的問他。

“為了易哥,為了報答盧家。我父親當年是三和幫的一個小混混,後來在一次拚地盤時,被盧老先生打死了,剩下我母親一個人守著剛出生兩個月的我。”阿昌聽到此處目瞪口呆,他實在想不出阿義的父親竟是被他所忠心保護的盧非易的父親打死的。阿義似沒看到阿昌驚訝的眼神,自顧自往下說,“當時盧老先生還沒有現在的成就,隻是一個一般的老大。我父親死後,三和幫的老大隻給母親一點錢,就沒在露過麵,正在母親走投無路時,盧老先生來到我們家,向母親賠罪,還給母親一大筆錢,並一直供養我讀書直到大學畢業。我知道父親是被盧老先生殺的時候,已經上中學了,母親不叫我恨他,她說盧老先生是個重情重義的好人,隻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也許父親當年跟著他就好了。我也不恨他,小時他每年都來我們家慰問母親,還督促我做功課,在我心中,他更象父親。長大後,我大學畢業,就加入利天了。易哥、二叔也是這樣,象盧老先生,對兄弟總是有情有義,比對自己的女人都要好。”

阿昌聽完阿義的講述,直覺曲折離奇,卻又感動不已,“盧老先生還會讓你加入,還會讓你做頭號保鏢,真是信任的可以,盧家對兄弟真是出名的好,兄弟們也都願為盧家赴湯蹈火。”

“你呢,怎麼想起要加入的?”阿義問阿昌。

“上學那時,家裏有點錢,總被人勒索,不給就打,一天正好二叔經過,當時我正被三個人打,二叔經過那裏,隻說一句‘三個打一個,算什麼好漢,真是男人,找比自己大的單挑’,那三個人見到他立刻卑躬屈膝無地自容的走了,從那以後沒人打過我,當時覺得他好帥,好酷,好威風,比小馬哥還要有型,就崇拜他要命,那時還不知他是利天當家人,隻是超喜歡他,再見到他,就纏著他要做他小弟,他嫌我身體弱,不要我,我就拚命去健身房練肌肉塊兒,去武館學柔道和跆拳道,一年後,我在熱鬧大路上見到他的車,就在後麵追,直到他把車停下,然後就氣喘籲籲地把襯衫脫下來,一句話沒說,他當時看到我脫衣服愣住了,再見到肌肉塊時,笑了,就把我收下了。”

“熱鬧大路,那可是著名的商業街,你就在大白天把衣服脫下來了?”阿義笑著說。

阿昌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後來笑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