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亂世事 人落難(2 / 3)

“惡賊,我殺了你!”

古赫聞聲,一轉頭就看到一個瘦弱的女孩抓著匕首向自己刺來,他翻身躲開,匕首險險地在蘇鶯鶯身前停住。古赫見機一把抓住女孩的手腕,一用力,匕首“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你是什麼人,竟然敢刺殺老子?”

花奴看著床榻上的蘇鶯鶯,她俏麗的容顏灰白如死,櫻唇毫無血色,花奴的眼淚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她在古赫的鉗製下奮力掙紮著,卻一眼也不看他,隻是盯著蘇鶯鶯哭喊:“小姐,都是花奴不好,你醒醒啊,花奴不該一個人逃走的,不過花奴是想找機會回來救你啊!”

蘇鶯鶯似乎聽見了她的聲音,呻吟一聲,睜開了眼睛。

一瞧見她,蘇鶯鶯的臉色頓時變得猙獰,她想要爬起來,卻幾次都跌倒在床上,隻能趴在那裏伸手指著她,斷斷續續地哆嗦:“賤……賤人……我會讓你比我更淒慘……”

古赫見狀,一把摔開那個又瘦又醜的女孩,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提起花奴的身子走到蘇鶯鶯麵前,放聲笑道:“鶯鶯,你認識這醜丫頭啊?”

蘇鶯鶯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將軍,她不過是一個賤奴才,之前獨自逃走了。”說完,她反摟住古赫水桶般的腰身,虛弱地媚笑道,“將軍喜歡鶯鶯嗎?”

古赫哈哈大笑,連連點頭:“喜歡,本將軍當然喜歡!”

蘇鶯鶯臉色僵硬,眼中的恨意更濃,不過一眨眼,她的神色就恢複如常,將臉蛋兒埋在古赫胸前,顯得楚楚可憐:“將軍要是疼鶯鶯,就幫鶯鶯好好兒教訓這個忘恩負義的賤奴才,給鶯鶯……報仇!”

她楚楚可憐地盯著古赫,然後轉頭看向花奴,咬牙切齒地道:“我要讓她生不如死!”

古赫看見蘇鶯鶯楚楚可憐的樣子,極為受用,摟著她猛親了幾口,笑道:“本將軍自會為你做主。”

“小姐……花奴真的不是故意撇下你逃走的……”花奴聽到她的話,哽咽著抬起頭。

那眼神雖然淡漠,可是眼底清澈如溪,竟似沒有一絲雜質。

她明白蘇鶯鶯的恨意,在赤炎國的時候,蘇鶯鶯本是人中龍鳳,自她年幼時隨姑媽去皇宮探親見到赤焰的第一眼起,就立誌要嫁給他,將來成為赤炎國國後。可是她本喜歡的是大皇子赤焰,卻陰錯陽差地被家人送去為先皇選妃,她不肯死心,抱著最後的希望跑去向赤焰表白,可赤焰卻當著眾人的麵說喜歡的另有其人,而那人還是她的貼身丫頭!

當大皇子的手指指向她的時候,她就知道蘇鶯鶯恨死她了。

而她,也恨死了赤焰。

是她對不起王妃,所以就算為她丟了性命也萬死不辭。

帳篷外突然有士兵喊道:“將軍,你沒事吧?”

古赫也不回答,隻是色迷迷地看著花奴,他走過去蹲下來,捏著她的下巴大笑道:“雖然醜了點,倒是個厲害的小蹄子,你是怎麼溜進本將軍帳篷的?你說說,要是你也來伺候老子,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呸!狗賊,我定會殺了你替小姐報仇。”花奴臉色一變,啐了他一口,倔強地扭頭。

“你這丫頭片子還有點血性!”古赫抹了一把臉,眼底怒火翻湧,他笑著鬆手,臉色遽然冰冷,“不過老子告訴你。有個性的女人老子見得多了,就你這姿色,還不夠老子瞧。不伺候老子?那就去伺候本將軍那些兄弟!”

帳外一群拿著長矛的士兵衝了進來,古赫站起身厲聲命令道:“把這醜丫頭給我丟進紅帳篷!”

蘇鶯鶯看著花奴,一陣冷笑,仿佛終於出了胸中的惡氣。

花奴看著王妃淒厲的笑容,心一點點向下沉去,她不怪她,但是,她也不能落入那些匪人的手裏受那屈辱。她坐在地上往後挪了一步,摸到身後冰涼的匕首,趁人不注意,摸回來插回靴子裏。

“是!”幾個士兵很快過來將她往外拖去。

花奴趴在地上,任他們拖著自己往前走,太陽已經偏西了,天空有些陰沉,殷紅得如沁了血一般,她悲戚地看向遠方,烏雲黑沉沉地壓了下來,暮色降臨,天邊的夕陽連最後一絲光亮都隱去了。

夜色裏,軍隊後方一片帳篷裏傳出淩亂淒厲的哭聲,聲音撕心裂肺,極為瘮人。

這一片帳篷有個好聽的名字,叫紅帳篷。

紅帳篷,其構造和普通軍帳並無不同,是“強盜軍團”中關押女奴的帳篷,也就是專為撫慰軍中士兵發泄欲火的地方,俗稱營妓。

古赫大擺酒宴慶功,但有些士兵在喝酒喝到一半的時候就溜了。因為等酒宴結束,那些弟兄們一脫戰甲,便會蜂擁而至,跑得慢的連根女人的頭發都分不到。

紅帳篷裏燈火通明,喝得醉醺醺的士兵一進紅帳篷就像豺狼一樣撲上去肆意淩辱。這裏麵大都是良家女子或是未出閣的閨女,疼痛和屈辱,讓她們的喉嚨像滲了血一般,慘叫聲淒厲得嚇人。

花奴趴在牆角不停地嘔吐,眼睜睜地看著那些畜生的獸行,她吐得連肺都快出來了,那股強烈的恐懼和絕望幾乎將她撕裂。幹瘦的身軀縮在角落裏,恨不得自己變得小一點,再小一點,恨不得變成隱形。

可是,天不遂人願。

一雙肥碩的熊掌突然搭到她的肩膀上,她的心重重地沉下去。

終於輪到她了。

想到自己會是如此恐怖的下場,那種恐懼就像在黑夜裏被一隻手捏住了喉嚨。

她淒厲地笑了笑,或許這一切都是她的命。

曆盡千辛萬苦從赤炎國逃出來,不想卻淪落到更為淒慘的地步。

本來她可以躲在赤焰的羽翼之下,什麼都不用煩惱,他是赤炎國的大皇子,現在已是赤炎國的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她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隻是他若知道他將自己逼得淪落到如此地步,會有何感想?

想到此,她竟然有一種報複和解脫的快意。她突然想笑,然後就放聲笑了,笑得前仰後合,收不住勢頭。

周圍的旖旎淫笑呻吟聲在這一刻同時安靜下來。

所有人齊刷刷地看著角落那個突然狂笑的少女,不明白一個年齡如此小的少女,竟會發出這樣絕望的笑聲。就連搭在她肩膀上的熊掌也被嚇得縮了回去。

花奴突然止住笑轉過頭來,盯著身後滿臉胡子的猥瑣大漢,瘦小的身軀站直了也隻到大漢的肩膀處。

大漢愣了愣,又回過神來。

“呸,嚇老子一跳!在這裏什麼瘋婆子沒見過,裝瘋也救不了你,我勸你別耍花樣,乖乖將老子伺候舒服了,不然我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大漢唾沫星子直飛,說完自己嘴角滿是口水,他胡亂地抹了一把臉,凶狠地將花奴推到在地上,用力撕她的衣服,花奴抓緊自己的領子,可是“刺”的一聲,她脖子到肩膀處的衣衫仍然被撕裂了。

白皙的肌膚,襯得少女越發羸弱,她放棄了掙紮,傲然躺在地上,隻是用冰冷的眼神瞪著他,那不顧一切的眼神盯得大漢心裏一陣不安。

周圍的慘叫和猥瑣的大笑聲又響了起來,大漢渾身一熱,管不了許多。他看著周圍那些赤裸豐滿的女人,又看了看眼前幹瘦的少女,少不了咒罵一聲,撲身壓了下了去。

帳篷外,夜色濃鬱,夜風從樹叢中穿過,發出詭異的嗚嗚聲。

“啊——”

一聲破空的慘叫聲將所有人驚醒了。

紅帳篷裏,那些交纏的身體震驚地愣在那裏。方才那個猥瑣大漢慘叫一聲,便趴在少女身上不動了,鮮血從兩人貼合的身上流了出來,將少女的粗布衣衫染得殷紅。

很快,很多士兵便衝進來將這裏圍住。

那些趴在女人們身上的士兵紛紛爬起來胡亂穿好衣服。女人們的衣服都被撕破了,隻能縮在一起雙臂抱胸嚶嚶哭泣。

“發生了什麼事?”

古赫聲如洪鍾,未見其人而先聞其聲,隨後便見他怒氣衝衝地扛著大刀掀簾而入。

“將……將軍,這個賤奴殺了魏副統領。”一個壯漢一邊提著褲子,一邊慌張地走到古赫麵前,小心翼翼地回道。

此刻花奴已經推開身上的死屍站了起來,她嘴角含笑,白皙的肩膀染了血,整個臂膀都露了出來,腰間布衣已是一片殷紅,緊緊貼在她瘦弱的腰上,曲線盡顯,顯得異常妖冶動人。

“什麼?”古赫怒喝一聲,一腳將那士兵踹翻到地上,抓住花奴的領子瞪大雙眼,“該死的女人,魏相國的公子你也敢殺?老子殺了你!”

他將花奴一推,拔刀淩空砍下!大刀夾雜著淩厲的風聲,筆直地朝少女頭頂落下來。

“將軍不可!要是殺了她怕是不好向相國交代。”一個士兵急忙將他攔住。

大刀停在半空,古赫瞪著銅鈴大眼橫眉倒豎,不經意間卻撞見花奴略帶鄙夷的眼神,她眼中含笑,竟似有一種解脫的快意。

古赫盯著花奴打量半晌,眼中閃過一絲興味和狠毒。

他突然收了刀,伸手一把將她撈進懷裏。

“又是你這棄主忘義的奴才?本將軍記得你。”古赫捏著她的下巴惡狠狠地笑,“你倒是比那林子裏的野狼還凶上幾倍,看來老子得親自調教調教你!讓弟兄們都看看,老子怎麼把你這隻母狼給調教成隻會趴在老子身下求饒的小貓。哈哈哈哈……”

周圍的士兵也跟著肆無忌憚地大笑,虎視眈眈,像是一群圍著一隻小鹿的野獸。

花奴驚恐地看向四周,那笑聲像噩夢一樣將她的堅強漸漸摧殘瓦解,一想到即將到來的命運,她的身子再也忍不住像篩糠一樣抖了起來。她咬緊牙關,用盡全身的力氣,趁其仰頭大笑之際,一刀刺向古赫心口。

“啊,將軍小心!”周圍的人驚呼一聲。

這古赫乃是身懷武藝的大將首領,而且有了上一次的教訓,又豈會被花奴刺到,很輕易地就閃身躲開。誰知那女奴刀鋒一轉,竟然向自己心窩插去,他一驚,忙反手抓住花奴的手腕,用力一擰,花奴手裏的刀子就像上次一樣“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賤人!”他一耳光狠狠甩了過去。

花奴被摔出去額頭撞在牆上,血絲很快沿著嘴角流下來。眩暈和疼痛讓她差點暈死過去,她忍住想要嘔吐的眩暈感,抬眼盯住他。

古赫看著那倔強的眼神,不由得心中一震。他甩甩頭,彎腰一把捏住花奴的下巴,眼神如豹,惡狠狠地道:“你還敢殺我?忘了白天的教訓了?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賤奴才,想死是嗎?那老子偏不殺你,我要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生不如死!”

他大步走過去,粗魯地將她從地上扯起來,翻身扛到肩上往將軍帳內走去。

古赫將花奴粗魯地扔到床榻之上,花奴痛呼一聲,眼淚差點流出來,卻咬牙忍了,生生將眼眶的淚逼了回去。

此刻,花奴額頭的傷口還流著血,嘴角也掛著血絲,澄淨的眼睛像夜裏的星辰般湛亮,眼裏含淚,竟如梨花般潔淨傲人。

看見她這樣的神態,古赫心底竟生起幾分莫名的情愫,他皺了皺眉,怒火不知覺便滅了幾分。

他彎腰道:“瞧你也不過是個奴才出身,可骨子裏那傲氣又頗為淩人,想來你也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奴才,又怎麼會丟下你家小姐一個人逃了,逃了就逃了吧,又怎麼跑回來送死?丫頭,你勾起老子的興頭了,告訴老子你叫什麼名字?”

“想知道我的名字?”花奴冷笑一聲,“除非你死!”

古赫怒極,鐵鉗般的手掌一把捏住花奴的脖子:“臭女人,你不過是一個低賤的女奴,還真當自己是塊寶了?”

花奴的臉漲得通紅,窒息的痛苦讓她感到眼前一片黑暗。

她使勁地抓著他的手,淚珠沿著眼角滴滴滑落,圓圓的眼睛無助地盯著古赫,那絕望的眼神再一次讓古赫有些震撼,心底莫名地生起一股憐惜來。

想他古赫一生奸殺過多少女人,哪一個不是楚楚可憐,可他竟然會對這個女人有些心軟,想到這一點,他心中是說不出的惱怒,但又下不了手,隻得抓著她的脖子憤怒一推,花奴被甩到榻上。

食指拂過她的脖頸,卻不經意間從她的脖頸處鉤到一根紅線,他一把把那紅線從她脖子上拽下來,原是一塊玉佩,這玉一看便是很好的質地,非一般人能擁有,玉佩晶瑩剔透,玉麵上刻著“妁磯”二字。

“妁磯?這就是你的名字吧?嗯,不對,那女人好像叫你花奴。花奴、花奴……哈,這名兒叫起來倒蠻好聽的。”古赫拿著玉佩把玩片刻,想想不過一個女人,犯不著因為她跟自己慪氣,瞧了瞧縮在牆角瑟瑟發抖的少女突然笑道,“丫頭,要不你跟了將軍我,給我做侍妾,將軍我定好好兒待你。你要知道,你殺的可是咱殷樓國相國之子,你此次若落到他手裏,可當真會受盡酷刑,生不如死。”

“你做夢!”

花奴強忍痛楚,努力喘了一會兒才緩過氣來,她憤然道:“我家小姐呢?你把她怎麼樣了?”

古赫哈哈大笑:“你答應給我當侍妾我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