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的姑娘誰都待見,當然別有用心的除外,因為一個聰明的姑娘會有著比一般姑娘更為敏銳的感覺,對世間險惡的敏銳感覺。然而看出來的未必會說出來,畢竟這樣隱秘的事情被毫不留情的揭穿,別有用心的人很可能會惱羞成怒從而做出不可挽回的事來。
辛疏梧為了不給眼前這個宋式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的機會,在說完他別有目的之後又給他之樂一個明確的方向,“不過你的目的在辛家絕對不會稱心如意,你的舊主就是前車之鑒。你如果是真心實意來新家刷馬或者管賬,辛家不是小門小戶芝麻點大的心眼,你隻管安心上工;如果是別的,你還是早點離開,免得最後身敗名裂!”
一通話說的有理有據軟硬兼施,既給辛家成了門麵又毫不吝嗇地警告了她,二爺瞬間覺得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很有意思,“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我記得你好像沒有許過人家,還是說你有什麼秘密的情郎?”
讓秋氣得揍他,小丫鬟揍人就那麼點路數,一個小巴掌迎麵扇過來他輕輕巧巧地避開,辛疏梧就在旁邊看著,不動聲色地觀察他。二爺覺得這個姑娘除了聰明之外防備之心還很重,盡管這是個很合乎情理的事情,但是由於他沒見過,所以覺得這個姑娘的性格有些不正常。
歸根究底就是他了解的姑娘太少,但是他不能說自己是個初出茅廬的青頭小子,這要叫手下的弟兄知道他還怎麼混,怎麼終離城混混群中立足?所以,一切的不適都得歸結為辛疏梧這個姑娘不大正常。
應對一個不大正常的姑娘就得用非同常人的方法,宋式那套癡心不改死纏爛打的方法他看著就頭疼別說是辛疏梧了,還不如敞開心扉解放天性。其實他也沒追求過姑娘,隻是有一個比較靈活的腦子,一個方法不成就換另一種方法,無縫對接自由切換,這總該行了吧?
然則,他立刻又被上了生動的一課。
辛疏梧從他手裏接過韁繩,仰著脖子看他,雖然她抬頭,但是氣勢上絲毫不遜色,“我是沒許過人家也沒有你說的秘密情郎,但是喜歡這件事情總該是讓人歡喜的,不會像你這樣心口不一。”
她揚起馬鞭戳了戳他的心口,“你壞我名聲在前,現在又說些極為血腥的事情來嚇唬我,你說你做的哪件事讓我高興了,你既然沒有讓我高興何談喜歡我?”
高估她了,果然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心思這麼單純?二爺挑了挑眉頭,“我怎麼樣才能讓你高興?”
她今天一天都不高興,如果不是晚上她爹要再給她尋一個比她還要小一歲的後娘,或許白天收拾了宋家鋪子還要開心一會。她聽到這話瞬間一股火蹭蹭地就往上湧,可又不能燎了自己,“現在回布莊裏尋到管家,讓他尋個算命的問問你的生辰八字,和不和家主犯忌諱。不犯衝就好好刷你的馬,犯衝給我滾的越遠越好!”
說完牽著馬惡狠狠地將他撞開,踩著他剛才踩得那塊地走過去,走了兩步好像剛才的或還沒發泄完,又氣哼哼地回過頭來瞪了他一眼,“越看越煩人,早滾早好!”然後翻身上馬一溜煙下了坡融進夜色裏。
夜幕沉沉,高坡上就剩二爺一個。
風好像有意挪的很慢,挪過他耳朵邊還有她剛才說話的調子,軟軟的嬌嬌的,像新生的貓崽子時不時地叫一聲,勾人心神。他勾唇笑了笑,抱肩時才注意到今天這一身黑布衫,又皺了眉頭,怎麼選了這麼土氣的一件?仔細聞一聞還一股馬臭味,難怪小姑娘挑剔,他自己都受不了。
高坡下有三五個晃蕩的人影,遠遠的看著精神抖擻虎背熊腰,離得近了一張腆著的笑臉湊了過來,“二爺,小人來接您回去。”
他越看越氣,一腳給他踹個趔趄,“越看越煩人!”
辛家的老夫人進了辛疏梧的房間,正逢她將第二碗參雞湯砸在地上,稀裏嘩啦,來回新姨娘院子裏的小丫鬟同客人打起來的婆子戰戰兢兢跪在地上,聽她說越看越煩人。
老夫人眼神一黯,笑容也不自然,小丫鬟挑了簾子燭光敞亮,她的笑容也明媚起來,“梧丫頭,你又調皮。”
“娘。”
讓秋把老婆子連拖帶拽丟了出去,辛疏梧彎著眉眼撲過來纏住老夫人胳膊,“這還真不是我調皮,白天收拾了宋家的鋪子他們不誇我也就算了,還來說我,以下犯上!”
老夫人順了順她的頭發,“我家梧丫頭長大了,能做生意了,可做生意的哪個不被人說兩句,你爹當年也就是這麼過來的。”
她笑語盈盈地盡說寬心的話,又開始撒嬌:“好的,娘的話我記住了。娘,我當了一天的掌櫃,特別特別的累,今晚上您陪著我睡唄,給我說說終離城以前好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