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回去後崇時他幾乎病死,又沒有什麼適合神物來補補他的心。恰好他隨身帶著提婆鏡,他因這件洪荒遺寶感化而生,所以師父便用提婆鏡修補了他的心才救了他一命。”
唐虞緩了緩又道:“提婆鏡就是他的心,這件事除了師父和我門中的師弟們誰也不知道,他將你關在提婆鏡裏就是將你關在他心裏。或許他當時接了天帝的旨意懲罰你,但他無意要你的性命反而是在用心血將養你,他十萬年得了多少神力,你幾乎也不差。而且他將你放在心中十萬年你們骨血相融,隻怕這一生除了對方再也愛不上別人,你當真不用懷疑他的心。”
疏梧半晌沒有說話,除了意外之外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因素,盡管她知道唐虞這一番話是好意,為了促進她和崇時的姻緣。然而這件事細細琢磨又像是崇時處心積慮叫她愛上他,但當時按照他們的交情來說很不可能,所以就顯得崇時居心叵測。
不過居心叵測的目的思來想去也說不通,或許真的是她多想了,當年崇時並沒有加害她的意思。無論是不是因為句芒舍身祭了兩儀鍾給了她一條生路,崇時都並沒有將她這條生路堵死,所以事實勝於雄辯。
再者說,憂思過度是感情中的大忌,如果有什麼料想不明白的和對方溝通才是上策。自己獨自在這裏可怕的想,越想越可怕,不符合她一貫的作風,所以她對唐虞彎了彎眉眼,“多謝帝君提醒,這回我就放心了。”
緩緩踱過來的崇時抬頭看了她一眼,“你不放心什麼?”
唐虞笑著離開,疏梧摸了摸下巴信口胡謅:“你師兄他,跟我說了些當初你在大須彌境拜師時的風流往事,慕名而來的女神仙們多如過江之卿,趨之若鶩,你很受歡迎嘛!”
崇時難得將正兒八經的目光閃了閃,晨曦將他的側臉描出幹淨柔軟的線條,“他糊塗了五萬年記憶有些不清楚,哪有他說的那麼多,他記錯了。”
“……”
這真是意外之喜和意外之怒啊,她不過是為了周全他的麵子隨便扯了一句結果真讓她打聽到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剛才誰說憂思過度是感情中的大忌,簡直是太天真無邪了。
疏梧手腳利索地跳到他跟前,將他摁在怪石上陰測測地低聲道:“其實你師兄剛才告訴我的是你小時候貪玩被凶獸抓碎了心,你且和我說說那麼多女神仙是怎麼一回事!”
他垂下眼睛,目光在她緊緊揪著他衣領的手指上溜了一圈,倏然笑開,深潭裏漾起一抹纏綿的漣漪,“怎麼,吃醋了?”
她挑了挑眼睛,連眉目都乖戾起來,“怎麼樣,不行麼?”
“你做什麼都行。”
他輕輕地笑開,俯身將近在咫尺的眼睛吻住一點點地摩挲,“我很高興。”
事情好像不應該是這樣發展的,她被他吻得手腳發軟神智飄忽,直到被他揉了揉臉才埋怨道:“好好說話,不要一言不合就動手動腳。”
崇時將她抱進懷裏,戲謔道:“都是陳年往事,我不怎麼記得。那時候年紀小又不知道收斂,所以謠言甚囂塵上,現在是不是安靜很多?”
疏梧在心裏嗬嗬笑了兩聲:“您實在是太謙虛了!”
他順了順她的頭發,“即使不安靜也沒什麼關係,我相信你的實力。”
“相信個鬼!”她瞪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頭,“就咱們幾個短時間想把太安天重建起來簡直太不切實際,還不趕緊幹活去,任重道遠的少年。”
崇時牽著她繞開嶙峋怪石裏逼仄的空間,“我已經讓微木去九重天叫些可靠的仙侍,這個也急不來。你無聊可以種些花草累了就回去睡,等午飯的時候再叫你。”
午飯前疏梧正站在另一塊方石上引著衡彌和有蒙將兩株九葉堇栽到新挖的坑裏,站的很高一眼就看見慌裏慌張的微木從太安天外闖了進來,她飛身過去將他攔了攔,“你怎麼了?”
微木抹了抹臉上的汗,氣都沒喘勻:“平光殿下被擄走了。”
遠處有蒙瞬間往了過來,聲音都有些哆嗦,“她被誰擄走了?”
“殿下久不見神君回去,私自溜出九重天,”微木想了想又道:“聽說是會變臉的老婦還有一個穿金戴銀的邪仙,叫……”
“羅刹娑,”疏梧抬眼,笑容有些冷,“那個會變臉的老婦多半是骨婆婆。”
有蒙手足無措,張皇地問:“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