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了,高興嗎?
多年前那個寒冷的夜,好友的身體已經僵硬,她坐在寒風之中,絕望地看著那個人撲倒自己,掐住自己的脖子。
口哨聲,魚線結,運動鞋,還有鄰裏的指指點點。
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吳瑪利亞眼中的冰冷如同實質般割在了車道赫的身上。
似有所覺,車道赫的眼光一下掃了過來,吳瑪利亞的手忽然被人攥住,河無念的舉動如同無聲的鼓勵,十多年前,是他用雙節棍敲打樹木的聲音救了自己的命,十餘年後,他和自己有著同樣的堅持。
他是救贖。
“謝謝。”吳瑪利亞衝他笑笑,步伐堅定地走了上去。
“金在熙,當年傷害你的人,岬童夷,是否就在法庭上?”
檢查官嚴肅的話語回響在耳邊,關心自己的人,愛護自己的人就在這裏。
同樣,惡魔也在這裏。
“是。”她伸出手,堅定地指向那個已經老去的殺人狂,這樣的指認,她期盼了多年,好友的屍骨埋在地下永遠長眠,靈魂卻啜泣著難得安寧。
岬童夷,隻因你未露出真麵目,死在陽光之下啊。
像是忽然得到了巨大的力量般,車道赫慢慢低下頭,猛然,他推翻了麵前的桌子,露出猙獰扭曲的臉。
“你們這些旁觀了二十多年的人,有什麼資格審判我?”
所有人都驚愕的看著他的變化,除了河無念與吳瑪利亞。隨著他的質問,法庭上就像被人定格了一般瞬間悄然無聲。
“真是夠了。”
忽然,一個聲音如同清泉般流入人們的心底,在人們茫然失措的時刻,給人心安的感覺。
沒人知道那個人是誰,甚至沒人知道他究竟在哪裏,隻有站在河無念旁邊的吳瑪利亞知道,那聲音來自他口袋中的擴音器。
她心裏雖詫異,但她相信和河無念。
那個擴音器非常特別,它將信號遍布整個法庭,但無論你站在哪個角落,聽到的聲音大小都是一樣的。
所以,很難判斷那聲音的真實來源。
遠在家中與柳泰武膩在一起,一邊吃零食一邊看著審訊過程的洛晨此時正拿著自己的手機,說著讓車道赫的偽裝全數崩盤的話。
柳泰武寵溺地看著她,他知道,洛晨總是喜歡給人驚喜,隻要她能開心,就將這次機會讓給她如何。
反正被拔了牙和利爪的猛虎,再也算不上猛虎。
“難道你不知道,你的妻子和孩子已經將所有真相都說出來了嗎?”
一段視頻忽然憑空出現在屏幕上,是車道赫的妻子流淚的臉。
“他。。。。。。剛結婚的時候,他總是在晚上出門。”
“他以為我不知道,每一次,都在飯裏下藥讓我睡得死沉,有一次我偷偷跟在他身後,就看見。。。。。。看見他掐住一個女孩的脖子。。。。。。他根本就沒有人格分裂,他最愛的就是偽裝,他心思太深,我隻能裝作不知道。”
“可那時我已經有了身孕,我害怕,害怕他連孩子也算計,所以,我。。。。。。”
緊接著,竟然就是三年前車道赫殺人的視頻。殺人地點在寺廟不遠的地方。
女人在屏幕中泣不成聲,剛剛平靜下來的法庭再一次如同掀起巨浪般沸騰起來。
年老的檢察官拍了拍年奇怪檢察官的肩,輕聲說,“快去鑒定一下,這段視頻的真實性,可能會成為我們定下岬童夷罪名的有力證據。”
車道赫的表情有瞬間的愣怔,這個細微的表情使吳瑪利亞和另一位與之同來的精神科專家更為堅定自己的判斷。
即使他有著與患有多重人格分裂障礙的病人有著極為相似的舉動,他也隻是病理性患者,並非真的患有這種病症。
逃脫法律的製裁有很多種方法,向他這種以自己患有精神病為借口達到目的的罪犯不在少數。
可惜,他低估了人們的憤怒,尤其是在爆出除了震驚世界的九起連環殺人外,他還繼續以不同手法進行犯罪的事實。
愚弄世人雙眼的結果是他無法預料的。
看著那女人破碎的臉,他忽然覺得非常可笑。
假裝一直什麼都不知道不好嗎?就那麼想將平和的假象打破嗎?
他想起自己對妻子說自己有著多重人格的時候,妻子那張遲疑驚恐的臉。
她望向自己的眼神是那樣陌生,仿佛從未真正了解自己一樣。
真想不到,你會從背後捅我一刀。
人與人之間的憐憫還是如此可悲,既然如此,為何二十多年前的你們不曾給我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