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牢籠
辦公室裏瞬間如同被施了咒般變得靜悄悄的,所有人都看向車道赫這一邊,眼中含著不善。
車道赫的心中冷笑,果然,這麼多天想要得到的答案對自己非常不利。
隻是已經輕易隱瞞這麼多年的事,哪裏容易這麼快就被人知曉?
他有些自嘲地搖搖頭笑笑,就連當年那個自己以為知道了什麼的女警察,也不過是折服於自己的魅力罷了。
他看著這個在自己眼皮下成長的青年,他太了解他了,他的好奇心,偏執和瘋狂,與自己這個戴麵具行走在人群中的野獸如此相似,本以為會多一個夥伴,可惜。。。。。。
仇恨是一種神奇的東西,他可以教會一個人如何經曆成長的痛苦,磨礪人的意誌,他本以為在那些暗不見光的日子裏,他會與自己一樣墜入深淵無法自拔。
終究,他們走岔了路。
不過,知道自己就是他所要找的人後,他一定很難過吧。
他可以猜到此時的河無念心中正醞釀著怎樣的風暴。
看看那些眼含戒備的曾經一同工作著,尊重自己的同事,車道赫不由感歎了一句人的善變。
而那些被外表蒙蔽判斷力的人類,愚蠢而又洋洋自得的生物,果然注定要被愚弄一世。
旁觀了這麼久,以為終於能窺到我的真麵目了嗎?
如果我的麵具之下,依然是麵具呢?
“無念啊,話可不能亂說,你這樣無憑無據冤枉人是不是太過分了?”
他打開包裹,裏麵的東西卻讓他皺起眉頭。
《罪與罰》。
那本讓他在那次柳泰武作案時幾乎暴露自己的書。
想不到當年自己一時興起寫下的東西會給日後帶來這麼多麻煩。
但到底是誰將它寄給自己的?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電腦屏幕上的情書,一字一句刻入自己腦海中激起的情緒,沒有真摯感人的話語,沒有物是人非的感慨,有的隻是扭曲的,絕望的,被人羞辱的憤怒。
這是人與動物的區別。
不,或許他已經不是動物了,現在,他隻是一個載滿負麵情緒的怪物。
可那又如何呢?
畢竟現在自己的感覺還不錯。
“無念,如果你想給我什麼東西,直接交給我就好了,何必這麼麻煩要寄過來呢?”
這不過是車道赫的試探罷了,雖然指導河無念做這種事的幾率很小,但既然河無念知道包裹裏裝了什麼,那人與河無念必然有著很大聯係。
他的好奇心已經完全被勾起來。
想想依次出現在視線裏的幾個人,車道赫的眼中的冷光一閃即逝。
他原本所了解的,有把握應付的,正漸漸向著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
誰是這些人之中最大的變數?
他腦中忽然出現那個女孩的影子。
馬智鬱。
沒有任何理由,僅憑直覺將懷疑轉到她身上,車道赫本就生性多疑,更何況憑借靈敏的直覺它一次又一次脫離了困境。
作為一個擅長偽裝,反偵察能力頗強的殺人者,他相信自己的判斷。
他還記得那女孩見到自己時不易覺察的戒備和敵意。
不過,這樣才有趣。他似乎已經好多年沒有這樣為誰費神了。
何況,留有後手的自己,哪裏會乖乖等著走上審判台呢?
聽到車道赫的話,河無念意味深長地搖搖頭。
他想的沒錯,車道赫依然是這幅無辜的表情。
河無念的心中的確在醞釀著風暴。
憤怒,不甘,那些隱藏多年的痛苦與委屈,讓他幾乎控製不住想要用雙節棍打破車道赫的頭。
西班牙有位母親,她的女兒被一個人□□,幾年後那人從監獄出來,在遇見那位母親後,問了一句她還好嗎?母親憤怒不止,火燒了那人開的理發店。這件事頗受爭議,母親到底要不要為此付出法律責任。
而現在的河無念,卻不會向那位母親一般,他的理智尚未被暗湧衝毀,相反,他此時冷靜得不可思議。
我可沒興致做出這麼有趣的事情,河無念的嘴角勾起嘲諷的笑,眼神如刀一般割在車道赫的身上。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車道赫,你所做的一切並不會永遠埋在地底。
現在你一定覺得就算我們找到了證據,也無法讓你露出破綻吧。
也許你無法猜到,這麼多天,你的一舉一動都落入他人的眼中。
如果你以為隻是警方在監視你那就錯了。
你以為,在毀掉自己多年以前犯案時留下的DNA後,我們永遠都無法把你怎麼樣了嗎?
還是你覺得,在科技已經高度發展的今天,你還能肆無忌憚地躲過我們的眼睛呢?